顧己和宋晏辭先後去了審訊室見張嬸和江瑤他們。
似乎每一個人都帶著大仇得報的淡然,身上卻又縈繞著一股疲憊和歉疚。
從每一個審訊室離開的時候,顧己都問了他們一個問題:“為什麼沒想過報警?”
張嬸說:“怎麼沒想過呀,警察局去了無數次,每次都是沒結果,直到都快放棄了,才知道是身邊人乾的,警官,無憑無據,生而為人,咱們好像也低著人家幾個頭,你讓我們怎麼辦?報警要是有用,這世上的公道怎麼那麼少?”
霍勇之說:“警官,常人眼裡,我算不算成功?可就算是我這樣的人,也擋不住有人處心積慮的,為了一點刺激來傷害我的至親,這世上的真相是我們想知道就知道的嗎?等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更何況,就連我這樣的人都拿他們沒辦法,你讓其他人怎麼辦?”
江瑤說:“警官,答案你們不比我更清楚嗎,為什麼不報警,是我不想嗎?若是法律可以保護我們這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何至於有那麼多人劍走偏鋒?我們只是想安安靜靜過日子的普通人啊,可被欺負的,怎麼偏偏就是我們呢?”
至於其餘的受害者,他們有一些,是裴欣欣透過身邊親近之人鎖定的目標,有一些,是像季翎一樣,於某個瞬間忽然成為她的獵物,毫無預兆地掉入她遊戲一般的陰謀。
所有人最後都問了一個問題:“季翎會怎麼樣?”
這一次,顧己說:“法律會盡最大的可能保護他,即便是他犯錯的情況下。”
那些人沒再說話,他們分散在不同的審訊室裡,卻又默契而又統一地坐回去,再問什麼,他們就都不說了。
顧己和宋晏辭最後才去見了傅蘭芝和裴正武。
審訊結束後,這夫妻倆被安排到了一起,顧己和宋晏辭進去的時候,傅蘭芝蹭地站起來:“不是季翎!季翎他對欣欣那麼好,他怎麼可能會殺人呢!你們一定搞錯了,季翎不可能害了欣欣的!”
再見這夫妻倆,顧己心裡除了厭惡毫無同情。
宋晏辭把手上的東西放到桌上遞過去,那上面都是裴欣欣做過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
裴正武和傅蘭芝驚了一下,緊接著兩人去看那些資料,第一眼就開始心驚肉跳。
夫妻倆不約而同地抬頭,眼裡的震驚不似作假,很明顯,很多事,他們也並不知情。
不知情,不過問,卻又不遺餘力地替她遮攔。
“裴欣欣走到今天,拋開她自己的殘忍和癲狂,離不開你們夫妻倆無底線的縱容。”
宋晏辭看著傅蘭芝:“傅女士,你深知自己那個所謂的初戀有多可怕,你也深知自己的孩子在他面前受過怎樣的摧殘,你卻只會用縱容和寵溺來彌補她,讓她一步步地陷入深淵。”
傅蘭芝渾身顫抖:“我請了心理醫生的!”
“是啊,霍勇之是個很好的心理醫生,但一個有著嚴重心理疾病的孩子,不是隻靠心理醫生一個人就能痊癒的,你們嘴上說著多愛她,實際上不過是縱容著她,從霍勇之診所的就診記錄來看,最重要的前兩年,裴欣欣去診所的次數屈指可數,更值得注意的的一點是……”
宋晏辭的語氣沾染著嘲諷:“當年的霍勇之剛出社會,名不見經傳,以你們夫妻倆失而復得的那些錢,給裴欣欣找個好的心理醫生易如反掌,可為什麼,你們選擇了霍勇之?”
傅蘭芝目光虛浮,裴正武低頭不語。
宋晏辭冷笑:“不過是因為你們擔心她的事情被傳出去,會影響你們夫妻倆,至於影響什麼,只有你們自己心裡最清楚,這些年她到底做過些什麼,你們或許沒有清清楚楚的知道,但你們一定很清楚,她乾的那些事,都是見不得人的事!你們千瞞萬瞞,拿錢堵人的嘴,利益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