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己來找的男人,名叫趙啟榮,十年前,趙啟榮是顧海潮手下的線人。
趙啟榮站起來,他胸腔裡迴盪著一股又一股的衝動,最終還是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
顧己從外套兜裡掏出一張摺疊起來的報紙遞給他:“看看吧。”
趙啟榮疑惑地接過報紙。
在他看報紙的時候,顧己打量了一圈他住的這個地方,因為是一樓,這裡沒有采光點,陰暗而又潮溼,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發黴的味道。
所有的一切都很簡陋,但顧己查過趙啟榮,他手底下有一批對他忠心耿耿的兄弟,都受過他不小的恩惠,有一些甚至是救命之恩,十年以來,那些人都沒放棄幫助趙啟榮。
他完全有能力過上另一種生活,是因為顧海潮的死,他才這樣折磨自己。
原來不只是他們這種至親,還有人也在因為爸爸的死而痛苦了這麼多年。
顧己想到這兒的時候,看完報紙的趙啟榮忽然哭了出來。
他的嗓子在火災中受了傷,聲音沙啞,哭起來的時候帶著濃重的沙音,像是一瞬間老了十來歲的感覺。
顧己給他的那張報紙是關押巴格迪的監獄送來的,上面詳細記錄了巴格迪如今的生活,而在此之前,趙啟榮根本不知道巴格迪已經被抓了。
他已經把自己囚禁在這個地方十年了。
顧己開口:“那是世界上最殘酷的監獄,他在裡面過的是生不如死的生活,與其讓他死了,不如讓他活著受苦。”
她走過去看著趙啟榮:“出去看看太陽吧,天亮了。”
光明應該照耀在好好生活的人身上,惡魔和畜生應該永遠被禁錮在骯髒的下水道。
趙啟榮用了很長的時間才平復好心情,他珍而重之地將那份報紙貼在心口:“這報紙,你是從哪兒得到的?”
“巴格迪是我親手抓的。”
趙啟榮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又過了很久,他問:“那你現在……”
“和我父親一樣。”
趙啟榮好不容易平復的心情忽然又激動了起來。
又過了很久,趙啟榮疊好那張報紙:“這個,可以留給我嗎?”
“當然。”顧己說:“如果有新的,我也可以給你送一份。”
趙啟榮完好無損的那隻眼睛猛地一亮。
他的胸膛因為激動而微微起伏著,過了一會兒,他再次平復心情看著顧己:“你知道我曾經是你父親的線人,來找我應該也是有目的的吧?”
“有。”
顧己直言:“我父親給我留的東西表明,你手下有幾個信得過的兄弟路子很廣,我需要你的幫忙,當然這不是我來找你的唯一目的,我爺爺讓我把這份報紙拿給你,讓你以後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別再活在過去了,如果你不想幫忙,我不強求。”
“我幫。”
趙啟榮絲毫沒有遲疑就開口:“我趙啟榮別的沒有,幾個過命的兄弟還是有的,你想查什麼,告訴我,我去辦。”
“三個人。”
顧己拿出王浩傑他們的照片:“我想知道這三個人得罪過什麼人?還有一點,在欽城,最近有什麼人曾經大量收購過毒品。”
趙啟榮沉思:“多大量?”
顧己指了指王浩傑他們的照片:“這三個人的胃,食道,口腔,全都是混合的毒品。”
“我知道了。”
趙啟榮依舊還在這個陰暗潮溼的房子裡,但身上的氣質卻已經有了變化,他直起腰:“為了安全起見,非必要的時候我們就不要再見面了。”
他走進裡屋,出來的時候拿著張紙條:“這個人跟我是生死之交,以後我們之間聯絡就透過他,如果你有什麼事想交代我,從這裡出去三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