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己是在頂樓一間空曠的辦公室見到仇興國的。
彼時他身邊站著兩個身材壯碩的保鏢坐在長桌的一頭,看似漫不經心打量了顧己和江禮一圈才抬了抬胳膊,指著長桌另一頭:“警察同志,我有潔癖,就辛苦你們坐的離我遠點了。”
江禮臉色一冷,剛要說話就被顧己拉著坐了下來。
隔著長桌,顧己看向仇興國。
對顧己這個人,仇興國他們早已經無比熟悉,但當這個年輕女人出現在他們面前又彷彿是另一種感覺。
桀驁,冷淡,凌厲。
最重要的是,仇興國從她的身上看到了騰騰的殺意。
這種殺意並非刻意針對誰,而是她在無數的槍林彈雨中用實戰先獲得的經驗,就像是刻在她骨子裡的勳功章一樣。
這股殺意落在普通人眼裡是安全感,但落在仇興國這些人眼裡,會讓他們在瞬間感覺到焦慮和不適感。
但這個老狐狸還是靠著椅子笑眯眯地問顧己:“警察同志,我們鉅富一直以來都安分守己,該怎麼查你們就怎麼查,但我就是不清楚,您今天找我是?”
“您知道徐宏圖死了嗎?”顧己開口就道,“就在我們來找您之前,被人一刀割喉。”
徐宏圖已經死了,這個訊息還沒有傳到仇興國耳朵裡,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他面色尋常,但放在腿面上的手卻倏然一緊。
他剛打算開口,就見顧己拿出了幾張照片:“仇總,不知道這幾個人您認識不認識。”
那幾張照片被顧己扔過來,但距離仇興國的位置還要很遠,仇興國眉頭一皺,示意身邊的保鏢去拿照片。
照片到他手上的時候顧己又開了口:“根據為首的菜頭交代,他們是徐宏圖的手下……”
她說到這兒就戛然而止,等著仇興國開口。
仇興國裝模作樣地反覆看著那幾張照片:“警官,實在是抱歉,公司的人太多了,我作為老闆也不能誰都認識呀,更何況你們今天其實找錯人了。”
“找錯人?”顧己疑惑地看向他,“仇總這話什麼意思?”
“徐宏圖這個人不老實,早在兩週……大概也有半個月了吧,他就被我踢出了集團。”
仇興國將手上的照片扔在了桌子上,“所以他生還是死,你們找我也沒用啊。”
“那就不巧了。”顧己笑了笑,“那個叫菜頭的男人說他是你的人。”
仇興國眉頭輕擰。
他看向一旁的保鏢招了招手,對方俯身,仇興國低聲說了幾句話,那保鏢起身出去了。
仇興國這才笑道:“警官,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的局長姓閆,你是他手下的人,那你手下的人你們局長也不一定都認識吧?”
顧己扯了扯唇角:“您想說什麼?”
“我就是想說,大家都以為徐宏圖還是我的人,那他手底下的人自然也覺得自己是我的人,但我的確不認識什麼菜頭還是蘿蔔頭的。”
顧己似乎早有預料:“那您覺得徐宏圖是怎麼死的?我換個問法,徐宏圖平時有什麼敵人嗎?”
“他怎麼死的我倒是不清楚,但你要說敵人,在鉅富,只要是認識徐宏圖的,都知道他跟一個人關係不好。”
顧己問:“誰?”
“裴遇。”仇興國說完這話往門口的方向一看,他忽然笑起來:“瞧瞧,主人公這不就來了?”
顧己和江禮同時側身看過去,目光正好和進來的裴遇對上。
兩個人眼裡都沒有變化,尤其是裴遇,他的目光掃過顧己和江禮後很快看向仇興國:“您找我?”
“嗯。”仇興國朝他招手:“這位是市公安局的顧警官,今天是為了徐宏圖的事情來的。”
裴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