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己又捏了捏他的手,眼裡的生氣又恢復了一點。
“我累了。”這次她發出了一點聲音:“宋晏辭,我想睡一覺。”
宋晏辭率先去看鄭沛。
鄭沛正好包紮好顧己的胳膊,又認真檢查了她的骨骼情況,徹底鬆了口氣:“問題不大,睡吧,救護車馬上過來了,好好睡覺,我叫他們給你吊個水。”
顧己笑了笑,閉上眼睛,沒兩分鐘就睡了過去。
救護車沒多久就到了,將人推進救護車的時候宋晏辭還抓著鄭沛:“你看看,你看看她到底是睡過去了還是暈過去了,她身上還有沒有什麼傷?你檢查仔細了沒有?”
鄭沛都無奈了,塌下肩膀:“我說祖宗,誰家暈過去的呼吸是這麼平穩的?你是沒見過暈倒和睡著的人區別是什麼是不是?我說你別亂的太離譜了行麼?急救醫生是不是比我還有發言權,人家剛剛不是跟你說了?”
宋晏辭鼻孔裡重重地撥出來一口氣:“阿呸,我沒見過她這樣。”
鄭沛忽然一愣。
“她不是受傷。”宋晏辭說:“她是氣急攻心,鄭沛,她得難受成什麼樣才能這樣?”
鄭沛的臉色又是一僵。
“只有她的父母,她敬仰的那些長輩,只有那些人的死亡和犧牲才會讓她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
宋晏辭的臉色前所未有地陰沉:“阿呸,她是菜鳥啊,是華國最頂尖的特種部隊之一的隊長,她心裡得疼成什麼樣才能這樣?”
“老宋……”鄭沛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心裡有許多話,到了嘴邊又覺得根本沒有分量,最後也只是嘆息一聲,拍了拍宋晏辭的肩膀。
“晏哥。”江克再次跑了過來,手上拿著個大的證物袋。
宋晏辭的目光第一時間看過去:“平板?”
“已經摔壞了,需要拿回去修復。”江克說:“李警官臨時審問了那些打手,他們說那個男人給顧隊看了一些影片,好像是跟顧隊的父親有關。”
宋晏辭目光一緊。
他緩慢地 吸了口氣又吐出來,語氣平靜:“李警官還說什麼了?”
“他說自己只負責蔡全志的案子,這次過來也是協助咱們,所以這些物證還是咱們帶回去好一點,而且他說,以他的瞭解,島上派出所的技術人員應該沒辦法恢復平板裡的東西,讓咱們最好找個信得過的人。”
“我來,我親自來。”宋晏辭看著江克手上的平板:“江克,找個新電腦,這平板你親自保管著,不要再經任何人的手。”
江克鄭重地點了點頭。
顧己又做夢了。
還是和上次一樣的夢,夢到一望無際的草原,成群的駿馬和天上大朵大朵的白雲,她又看到父親和犛牛了。
這一次除了犛牛,還有她很少夢到的魚鷹,他緩慢地朝著她的方向走過來,目光明明是笑眯眯地看著她的,腳下卻像停不下來似的越過她。
她想追上去,明明腳下在跑,可他們之間卻總像是隔著一段無法逾越的距離,她張口依舊說不出話來,只能焦急地看著他們的身影不斷在自己眼前遠去。
“爸!”她像是跟封印著自己的那股力氣對抗,掙扎著,嘶啞著喊出這個字。
顧海潮聽到了。
不單單是他,就連犛牛和魚鷹都聽到了,他們同時停下腳步朝著顧己的方向看過來。
那一刻顧己熱淚盈眶,她委屈又難過,聲音哽咽著問他們:“你們為什麼不理我!”
可他們就像是聽不到她說話似的,只是對著她笑。
顧己更難過了,感覺喉嚨都是疼的:“你們為什麼不理我啊,你們理理我啊……”
父親忽然抬起胳膊,像是跟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