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飛出門,把孫佳樹父親剛才說的話跟聶忠華說了一遍,又帶著他進來了。
“咱們來捋一捋這個事。”
齊飛搬了個凳子給聶忠華:“首先,孫大哥,你確信當天親眼所見是有一輛車撞到了你女兒,我想問你,你看到對方推你女兒下海了嗎?”
男人調動腦子裡所有的記憶回想,過來很久才說:“我當時跑不動,喊不出,腿是軟的,像個廢物,可總記得,那是個比我稍微高點的男人,年輕…… ”
他篤定地看向齊飛和聶忠華:“這些年我反反覆覆地想,我反反覆覆地確定,那是非常年輕的男生,就像……就像佳樹那樣大!”
“我剛才分析了一下。”
聶忠華開了口:“從你的說法來看,一開始他們是把這個案子當做普通的刑事案件來處理的,但是過了兩天風向忽然就變了,這個時候應該是兇手開始採取行動的時間。”
“那麼短的時間內找到那麼多的關係,再加上是他們主動提出給賠償款,剛才孫大哥也說了,當時那三十萬正好是佳樹媽的救命錢,他們更知道透過佳樹威脅孫大哥,老聶,兇手的靠山要麼有錢,要麼……”
有權兩個字齊飛沒說出來。
“孫大哥,這些年你肯定也想辦法查過兇手吧?” 聶忠華問:“你這邊有什麼線索嗎?”
孫佳樹的父親苦澀而又惱恨:“我這樣的人,又能查到什麼?我能想的辦法都想過了,可是我這具身體,什麼都做不了,只是有個當初參與丫丫案子的警察跟我說過一嘴……”
聶忠華和齊飛一起問道:“說什麼?”
“大概是被我煩透了,他跟我說,要找兇手就往出去走,在我們那小地方又找不到。”
齊飛腦子裡忽然閃過一抹靈感,他猛地閉上眼睛,回想著之前他們和這對父母的聊天。
好一會兒後他突然睜開眼睛:“孫大哥,在咱們之前的交談中,你和佳樹媽媽都跟我們提過,佳樹當初來學校報到,因為住宿問題住到如今這個宿舍的時候跟你們提過一嘴……”
聶忠華和孫佳樹爸爸都看了過來。
齊飛捶了捶腦袋:“他說舍友很好,其中有個舍友還說跟他有緣分,是老相識,但他卻不知道,對不對?”
孫佳樹爸爸茫然地點頭:“是說過,可人家家庭條件好的很,我們這種人也沒機會認識人家去啊。”
直到現在,聶忠華他們還沒忍心告訴他們,害了孫佳樹的可能就是他的這兩個舍友。
齊飛急急地問:“後來佳樹再聊過這個事情麼?”
“沒了。”
孫佳樹爸爸搖頭:“後面他沒怎麼聊過宿舍的事情,每次都是一切都好,他忙的很,要做很多兼職,我們勸也勸不動,倒是說過仁增,說起仁增的時候這孩子就開心,還往家裡寄過仁增給他買的特產……”
聶忠華緩慢地看向齊飛,他沒說話,但已經明白了齊飛的意思。
如果孫佳樹姐姐的死,跟姜世濤有關呢?
“咱們得有個人回欽城一趟了。”齊飛看向聶忠華說。
“我回去。”聶忠華清楚,齊飛是宋晏辭手下的兵,平時看著不正經,但抽絲剝繭分析案情,他還是有真本事的。
孫佳樹父親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站起來,吶吶地問:“兩位警官,你們這是發現什麼了?”
“就是個不確定的線索,我們得先去證實一下,在沒證實之前不能告訴你……孫大哥,你先回去準備咱們離島的事吧,時間也差不多了。”
長久以來,孫家人的生存環境已經意味著他們不是會胡攪蠻纏的人,警察說不能說,那他就不敢問。
只是他躊躇了很久,最後在門口的時候憋紅了臉對齊飛和聶忠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