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普通的話語,他都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也許能更大度一點,接受餘卿之把陳鈺圓娶回家,可以改口叫陳鈺圓媽媽,接受陳季新這個弟弟。
可餘卿之沒有這樣做,好脾氣的他似乎是把這一輩子的惡全部發洩在餘北漠的身上,完全沒有考慮到餘北漠會因為他變成今天這一副扭曲的模樣
餘北漠抬頭望著跟餘卿之有著如出一轍樣貌的陳季新,原本眼神裡帶著不屑和一絲怒火的他,忽然看得有些恍惚。
餘北漠突然想起十五歲夏天那一個燥熱的夜晚,他懷著無比激動,興奮的心情飛奔回家,腦子裡全是餘卿之見到他的驚喜的模樣。
卻看到餘卿之滿含笑容,輕聲細語地跟電話那頭只比他小了三歲的陳季新通話。
這畫面任誰看了都得誇一句這父子關係可真好,太讓人羨慕了。
可這在只有十五歲的餘北漠眼裡,卻像是一把冰冷鋒利的刀一樣,直往他的心窩裡捅,他們每說一句話,就等同於這把刀重新從他的心窩裡拔出來,再一次捅進去,疼到說不出話,呼吸不了。
他愛人的能力被餘卿之一踢到一個看不見四周,狹窄的黑洞裡,永遠逃不出來,也沒有人會為了他冒險闖進去拉他一把。
十五歲的他徹底明白,不會有人愛他這個人,所有對他好的人似乎都在透過他的模樣去對另一個人好,給他的愛是因為他長得像某一個人,而不是他本身,或者是他身上還有可以利用的價值而對他表現出虛情假意的關心。
十五歲的餘北漠站在餘卿之可以輕易察覺到的身後,卻一直沒有被發現,渾身因為過度興奮帶來的燥熱感,似乎是被眼前的場面潑了一盆刺骨的冰水,耳邊縈繞著類似老式電視機短路的電流聲。
讓他不知所措。
陳季新看著餘北漠呆愣住的臉,有些疑惑地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想要喚醒他的思緒,他不知道餘北漠在心裡是怎麼扭曲他的。
要是他此刻能窺見餘北漠的內心所想,他定會向天發誓,他真的沒有這樣的想法,主動跟他示好是真的想要跟他打好關係,畢竟以後要相處好長一段時間呢。
陳季新見餘北漠好像還是沒有什麼反應,於是往前湊近了點,想要看餘北漠到底是真的發愣到感受不到他的‘召喚’,還只是單純的不想理他。
他也就往前走進了一步,臉還沒靠上前呢,就被餘北漠一把給推開了。
“你幹嘛!”
這是一種類似於呵斥的語氣,從他的耳邊劃過。
餘北漠用的力氣不小,更像是肆意報復那樣,用了很大的力氣把他推開,他往後退了幾步,差點站不穩。
站穩腳跟的陳季新沒有生氣,他不是沒聽說過關於餘北漠的身世,儘管之前餘卿之很小心的隱瞞這件事,不允許家裡的任何人提到。
可天底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再怎麼小心還是會有些風聲傳出來的。
陳季新十二歲那年從國外轉回國,在國內上學的第一天就受到了以前前所未有的惡意,一些小朋友家裡跟餘家有生意上的合作,在餐桌上吃飯時難免會談一些別家的八卦。
也沒想過要避開桌上的小孩,大人們只是把這些事當做消磨餐桌上無聊沉悶的調味品去這樣講而已,在家以外的地方他們是萬萬不敢去說的。
可小孩子不懂這些道理啊,他們只會根據自己的想法去說,做一些事情,根本就不會去考慮這樣說,這樣做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所以當陳季新在講臺上自我介紹的時候,臺下不合時宜的響起一道聲音說:“我知道你是誰,你是餘家流落在外的野種!”
陳季新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年紀,當場黑了臉,但良好的家教不允許他做出任何粗魯的行為,他被保護得太好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