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嚮明經過最初的幾句詢問,很快就將話題引向了輕鬆的方向。
他語氣平和,時不時還夾雜著幾分幽默,讓原本略顯緊張的氣氛逐漸緩和下來。
雲紫安和雲文白等人也很配合,隨聲附和著笑了幾句,不時插上兩句話,各懷鬼胎的兄弟姐妹,默契的在雲嚮明面前扮演著相親相愛一家人。
殿外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映照在每個人臉上,殿內的氣氛是那樣融洽。
當談話結束,一行人起身離開雲闕殿時,雲紫安臉上仍掛著恬淡、和煦的笑容,可等身邊只剩下張景昀後,她像變臉般,立刻收起了笑容,美麗的眼睛冷得像覆了一層霜。
雲紫安如此聰明,又在爾虞我詐的皇宮生活了這麼多年,如何聽不出雲嚮明話裡,隱隱想讓她退出權利中心,安安分分當一名修士的意思。
雲紫安這個人雖然看上去一副與世無爭,安心當公主的模樣,但其實她非常想成為蒼瀾國的女皇。
她不是因為貪戀權力,而是源於那根植於骨髓深處的不安全感。
幼年時遭遇的一切就像一條毒蛇,每每回憶都讓雲紫安倍感戰慄。
她只有擁有強大的實力,擁有強大的權力,才能好好保護自己,讓自己獲得真正想要的安全感。
與此相對的是,雲紫安最討厭危機感,甚至會因為太恐懼,為了保護自己,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事情,而如今雲嚮明偏偏讓她感到了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呵。”雲紫安嘴角微微牽動,但並不是笑,而是一種冷到骨子裡的嘲諷。
自從被侍衛帶回皇宮後,她始終沒有完全信任過雲嚮明這個父親,她很清楚雲嚮明有個致命的缺點,就是沒主見,別人說什麼他就聽什麼。
當初奸佞小人一進言,雲嚮明在沒有仔細調查的情況下,便將雲紫安母女二人趕出皇宮。
雲嚮明已經把雲紫安趕出去了一次,現在還要把她趕出第二次。
每一次都絲毫不顧及雲紫安的感受、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還要多少次?這次比武招親也是……
夠了!雲紫安實在是受夠了。
想到這裡,她攥緊了拳頭,可指甲嵌入掌心帶來的疼痛,卻不足以化解內心翻騰而起的不安情緒。
張景昀注意到雲紫安一張臉陰沉的彷彿能滴出水來,他忍不住問了一句,“紫安,你今晚能支開宮女嗎?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你說。”
張景昀的聲音不高,卻足夠清晰,將陷入沉思中的雲紫安猛然拉回現實,她愣了一下,旋即聽出張景昀語氣中的不同尋常,認真回答道:“支開宮女這種小事,我還是能做到的。”
張景昀意味深長地瞥了雲紫安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雲紫安沒有再談論關於雲嚮明的事情,也沒心情和張景昀聊其他,於是沉默著走了許久。
當走到這條小路的盡頭時,雲紫安忽然停下了腳步,微微偏過頭,她似乎想起了什麼,看向身旁的張景昀,問道:“師兄,你認識紫霄劍派的元風雪嗎?”
張景昀聞言英俊的臉上浮現出幾分思索,“我和紫霄劍派沒有打過交道,更不認識元風雪。”
雲紫安聽後微微挑眉,小小的驚訝寫在臉上,“咦!那可奇怪了。”
“怎麼了?”
雲紫安抿了抿唇,像是在整理思緒,然後才緩緩開口:“這幾天元風雪來了皇宮幾次,還託人帶話給我,說讓你傷勢好了務必去找他一趟。我以為他是你的朋友呢。”
張景昀眼中劃過一抹淡淡的意外,但隨即便笑著說道:“元風雪肯定對我最後那一劍十分感興趣,想和我談論劍術。”
“那師兄你去還是不去?”
張景昀沉吟片刻後,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