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拭臉上的血跡,將他那些傷口妥善處理,可想到自己的身份,只能硬生生按捺住這個衝動。
她身為公主不能與男子有任何親密的接觸。呃……至少在這麼多人面前不能!
雲紫安收起自己對張景昀的諸多情緒,微微垂下眼瞼,輕聲說道:“張師兄,謝謝你。”
“你身上的傷很重,還是快點下去修養吧!”她低頭看了一眼張景昀染血的衣袖,眉間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愁緒,但隨即又恢復了平靜,那張素來端莊自持的面容依舊如初。
未等張景昀回應,雲紫安便立即喚來一名宮女。
那宮女聽命而至,小跑到兩人跟前,小心翼翼地扶住張景昀的肩膀。可就是這樣尋常的一幕,卻令雲紫安心頭驟然一緊。
她瞥見那雙小手觸碰到張景昀時,不知為何,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意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你在幹什麼?”雲紫安猛地提高音量,大喝道,“粗手粗腳的!病人是你這麼扶的嗎?”
宮女當即嚇得縮回了手,她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什麼,可沒等她說出口,雲紫安便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她怔了一瞬,下意識捂住了嘴巴,目光中透出幾分慌亂,“對不起,我剛剛……”
那宮女怯怯地站在原地,一臉疑惑地望著向來溫柔端莊的雲紫安,不明白為什麼對方會突然發怒,又為何轉瞬之間主動認錯。
雲紫安乾笑了一聲,用盡力平復好的語調說道:“我……我只是見到張師兄為了救我受了這麼重的傷,實在太愧疚,所以才有些急躁,這才……失言了。”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將視線移向宮女,“剛才那些話,你別放在心上。不過,你動作稍微溫柔一些。”
雖然表面看似鎮定,但只有雲紫安自己清楚,此刻她內心早已是一片混亂。方才脫口而出的斥責並非完全因為擔憂,而是一種隱約卻無法言喻的不適感——看著別人靠近張景昀、觸碰張景昀,她竟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不悅。
“沒必要麻煩,”張景昀輕輕推開還未重新靠近他的宮女,一貫冷靜低沉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倔強,“我還沒有傷到連路都走不了地步。”
“這樣啊。”雲紫安愣了一下,很快點點頭接道:“既然如此,那請師兄隨我回皇宮。我正好有一樣禮物要送給你,這是為報答師兄贏下比武招親之禮,還請務必收下。”
話音落下,雲紫安抬起眼眸,與張景昀四目相對,她的樣子和聲音是那麼正經,可她越是一本正經,張景昀就越覺得她有什麼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