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涸的血痂結了厚厚的一層,沒入他黑色的衣袖裡。杜舒雲一看目光就凝住了。
看到杜舒雲的反應,韓景宇將手掌張的更開,那裡面的血痂已經凝固成了深棕色,他就用這隻手將杜舒雲抓住他胳膊的手拉了下來。
杜舒雲嘴唇哆嗦著,目光驚懼的看著韓景宇。
韓景宇一直緊抿的嘴唇僵硬的彎了起來,彷彿最後的告別,“再見。”
杜舒雲再也不敢挽留他了,看著這個來的古怪的少年匆匆的又離開。櫃檯上沒有人,韓景宇哆嗦著手,將櫃檯上的抽屜一層一層的抽開,然後在最後一層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證,塞到口袋裡,往外面匆匆的趕。
這裡從來不是他的家。
門口蹲著他帶來的那隻狗,這隻學會了看家的狗一看到韓景宇走過來就衝他搖尾巴。
韓景宇用手按了按它的頭,起身往門外走去,就像他從前送鄒霜上學一樣,這隻狗搖著尾巴站起來,跟在他的後面往外面跑去。
韓景宇已經走出了深巷,那隻一直跟在他身後的狗搖著尾巴站在那裡不動了,就站在巷子口,看著走出幾米遠的韓景宇轉頭望著它。
“汪汪——”
韓景宇向它伸出手,“你跟我走嗎?”
“汪汪——”
韓景宇的手一直伸著,那隻遙遙和他對視的狗又衝他叫了兩聲,轉過頭又往那亮著燈光的四合院跑去了。
連狗都知道哪個家更溫暖一些。
韓景宇看著那隻狗跑到那院子前,蹲在門口的臺階上,彷彿衛士一樣的守護著這裡,他才終於是把手收了回來,轉頭離開了。
韓景宇已經走出了深巷,外面就是平坦的馬路,韓景宇走在右邊的道路上,鄒霜在左邊的道路上往家裡走,韓景宇低著頭,天色昏暗,鄒霜竟一時沒有認出他來,直到從他身邊走過去了都還在轉頭往後看。她還在疑惑著,中間隔著的馬路上就有汽車行駛而過,她再去看的時候,那個行走在陰影裡的人已經看不見了。
韓景宇那一下終究沒有砸下去,身後有人勒住了他的手臂,鉗制的他掙扎不能。
“我們玩個遊戲吧。”喬越將他捏成拳頭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開,然後讓他的手掌貼到自己的身體上,將那傷口上滲出的血全部抹開,“如果你能從我視線裡逃開的話,我就放你自由,真正的自由。”喬越額頭上的血滲透出來,那殷紅的血珠從鼻樑滑落下來,將他俊美的臉破成了兩半,這樣的姿態襯極了他此刻晦暗的目光,“如果不能的話,你就把那個人的名字忘掉,或者,讓我幫你把那個名字從你的心裡挖出來。”
然後喬越甩開他的手,從身上脫下外套,丟到了韓景宇的臉上。等到韓景宇穿好衣服的時候,眼前已經沒有喬越了,他遊魂一樣的從那個脫節的世界裡飄了出來。
他不知道他要去哪裡。這一次是真正的,什麼都不知道。
他走了很遠,一直到午夜了,他站不住了才找了一個路邊的長椅坐了下來。
椅子旁邊是一個垃圾桶,有一隻黑色的大貓蹲在垃圾桶下面,垃圾桶開始搖晃,然後整個翻了過來,從裡面掉出一隻已經開始掉毛了的黃色大貓。兩隻貓把從垃圾桶裡翻出來的東西吃完了之後就跳入草叢了,韓景宇坐在長椅上,看著那一堆已經開始腐爛的垃圾。
他腐爛了,是不是也會發出這樣噁心的味道?
夜已經深了,路上還有車輛,一輛從眼前過去,又一輛遠遠的疾馳過來,韓景宇用手肘枕著胳膊,抱著頭低了下去……
如果說圈子裡還有誰擔的上這潔身自好四個大字的話,還就非得算上路家的路寒祁。不知道的,說路家的兒子知事,知道的,就把整個路家當成一個笑話。在整個圈子裡,誰不知道路家是女人當家,一連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