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報警?”
她臃腫的臉上一片苦澀,“報警抓了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父親嗎?”
我不敢置信,“那又如何?他要弄死你啊,哪還管得了那麼多。”
“可我捨不得他坐牢。”
我嘴巴張成了“O”形,久久不能合攏。
她輕微地移動了下身子,我以為她想坐起來,連忙去扶她。誰知,她只是翻了個身,側過身子來對著我們。
我不經意看到她手臂上、肚皮上全是青青紫紫的,看來傷得真的不輕。這個男人是有多恨她,才把她往死裡揍?
我嘆了口氣,同情道,“你何苦如此為難自己?”
她淡然道,“不怪他。”
好吧,清官難斷家務事。可我們來不是聽她訴苦的吧?
我正想問她關於五年前的那件事情,她忽然激烈地咳嗽起來。
她的保姆忙抱著孩子進來,把孩子往旁邊一放,忙給她遞上毛巾,幫她順氣。
好一會兒,她緊緊捂住毛巾,幽幽地嘆了口氣。我瞟了一眼,看到毛巾上是一片猩紅。心中一跳,再也忍不住高聲道,“你這應該是傷到內臟了吧?為什麼不去醫院啊,這樣熬下去,你會死的!就算不為你自己著想,也要為著孩子啊,她還那麼小,難道你忍心看她沒了媽媽嗎?”
她冷冷一笑,“我如果報警,孩子不一樣沒了爸爸?我們之間,總有一個是要死的!”
我語塞。揣度不出她這話裡的意思。
一時間,大家都沉默,房間裡只有她女兒在玩玩具,發出咿咿呀呀的興奮的聲音。
過了半響,她才開口道,“五年前,”又咳嗽了聲,用毛巾擦拭下嘴角,“我對不起你姐姐。”
我靜靜地看著她,一言不發,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趙子軒那時候在追我。他家裡條件非常好,我家人對他非常滿意,催我們訂婚。但是,我發現他做了件令人髮指的壞事。”
我瞳孔猛然一縮,當年我打聽到一點訊息,那幾個人渣之一出現在佛城,可我這麼多年如大海撈針就是找不著,竟然就是慕清河的老公?
“他在我面前痛哭涕零,說一時被酒精衝暈了頭腦,才幹出這樣的蠢事,希望我能原諒他。可我不原諒他又能如何?你姐姐當時把證據都洗掉了,那草坪在警察趕去之前也清理過了,即便我站出來指正他,他死不承認,警察也沒辦法的。更何況,他們的父母在雲城,完全可以隻手遮天。”慕清河一側嘴角扯起弧度,充滿了嘲諷意味,“我們這些小人物如何跟天鬥?只會把自己搞得裡外不是人吧!”
她怔怔的想著事情,忽然落下淚來,眼眸裡的傷悲濃得像化不開的霧,“你姐姐是我這一輩子最好的朋友,可我非但不幫她,還與侮辱她的人一起雙宿雙棲離開了雲城,這麼些年我倍受良心的指責,才會看到你的霎那羞愧欲死,驚慌逃走。那天在珠寶拍賣會上,看到你與陸璃在一起,我完全失了分寸。完全沒想到,你會找到陸璃這個靠山……如果陸璃插手幫你調查這件事,那麼我們誰也逃不掉。我怕了,我跟趙子軒說了你是小花的妹妹,勸他去自首,結果,卻遭到他毒打……”
她劇烈喘息著,彷彿下一刻便會缺氧暈倒。
我即便心中亂成一團,也不忍插嘴問她。
“我沒想過他這麼狠心對我,”她話鋒一轉,眼神變得淡漠無情,“如果不是恰巧有客人來找,我早已經被他掐死了。”
我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我幫不了你什麼,陸璃早晚會讓整件事情水落石出,倒不如賣你個好,告訴你直接從趙子軒身上下手,就當我欠你姐姐的。”
我咬緊下唇,放在膝蓋前的雙手緊握成拳,“當年,你是怎麼發現趙子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