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盒子開啟。見裡面還有紅綾子裹著一個看似上方的物件。恪寧就像是在做遊戲一樣,但她慣常記性甚好,只一眼,心就懸到嗓子眼兒上了。這紅綾子的質地頗為上乘,比這錦盒更為不尋常。恪寧只伸手進去試探的摸了摸。猛的抖落出來一看。竟是半尺多長的一個鎏金嵌八寶如意,這麼小的如意很不常見。
“你今兒是怎麼了,哪一個惹惱了你?那又是個什麼物件兒?”韶華起身過來想瞧瞧到底是什麼,恪寧“啪”的一聲將盒子緊緊扣上了。她仍舊衝著雲衣道:“你說這是你父親的遺物,那你說說這裡邊裝著什麼?”
雲衣也不看她們,直愣愣的昂著頭衝著那床帳子道:“這是我爹一生心血所積,我託了洪姨幫我收著,不過真難料你們這樣大富大貴的人家也會覬覦我一個風塵女子的東西!”
“你這麼說,難道一從來沒有開啟過?也不知道里面裝著什麼?”恪寧又問。
雲衣乾脆不回答,躺在那裡閉目養神。
“你這是買什麼關子呢?既然你找來了她的東西,何不就給了她!”韶華見她倆如此針鋒相對,忙不迭要做和事佬。
恪寧深深吸了一口氣,在確知雲衣並沒有開啟過這錦盒之後,她的心稍稍放了下來。她衝韶華一使眼色,韶華領會跟了她出來。
“你去收拾吧,今天咱們同羽裳一起回王府去!”恪寧冷冷道。
韶華聽了面上一滯。面有難色道:“我還想再……”
“你別想了!”恪寧壓低了聲音:“無論她是誰,我們都不能收著她。她和各府中都曖昧不清,日後定然是禍害。但我也不會看著她走投無路。我會多給她一些銀錢,讓她遠離京城,好好過自己的小日子去。你也就斷了那個念想吧!”
韶華沉默了一會兒,額頭上漸漸出了點汗。忽然抬頭緊緊盯住恪寧的雙眼。
“她就是!對不對?不然你為什麼這麼緊張?這盒子裡是什麼?是什麼?”她猛然醒悟,上手就來搶。恪寧一閃身,韶華撲個空。
“你瘋……你發瘋吧!”恪寧一時間覺得火氣直往腦袋頂上竄!眼前一陣陣的發花。“你折騰吧,鬧到王府裡知道了,那丫頭一樣也是死!”
韶華被她這麼一句狠話說的心裡明白了一些。這才住手,轉而低低哀求恪寧:“你行行好,告訴我,是不是那盒子裝著什麼信物?”
恪寧見她不死心,一不做二不休!抬手將那小如意拿了出來。韶華近前看了看,納罕道:“怎麼還有這樣小的如意?”話一出口,她心裡忽然透亮,再抬眼看恪寧。
恪寧將那如意背面衝著她,那上面鏨著一行小字:“內務府造辦處,康熙三十三年二月。”
韶華一下子如蠟像一般杵在原地。
“那一年,元伊剛生的時候夜裡總是驚夢,福晉你拿這個來給做她安枕之用。”韶華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期盼著卻又恐懼著,她希望著卻又畏縮著,她知道真像其實就在眼前,她作為孩子的生母要比恪寧更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她幾乎想要立刻衝回孩子的身邊,但是她的雙腿卻如灌了鉛一樣的沉重。分離了二十多年,那些怎麼樣都數不清楚的年年歲歲,帶走她一生夢想的那個孩子竟然還在世上,竟然流落於風塵之中!
“你可以去看她,但是這件事一定要保守秘密。不只是對於你,也是對雲衣而是對於整個雍王府。韶華,你明白嗎?你如果向她袒露實情,你要怎麼解釋,她為什麼會被遺棄,她的生父又是誰?那樣的話,你是無法解釋的,只會讓更多人因此而痛苦!”恪寧儘量用最平靜的語氣和她說話,怕她以下控制不住,跑到雲衣身邊來個母女相認。
“可是她一旦走了,我真的就一輩子都不會在見到她了!她是我女兒啊……”韶華切切的說著,不像是求恪寧,更像是求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