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太遠,他無法看清每個士兵眼裡的情緒,但是這些目光聚集一處,戴明就能明顯感覺到那是什麼。
敬仰、欽佩、愛戴、信任……
臺上的將領似乎一直在說著話,但是戴明眼中,這是一場無聲的默劇。他只能看到“自己”每次揮手,臺下計程車兵們就會重重頓下手中武器,並齊聲吶喊著什麼,像是一問一答,氣勢在這之中逐漸高漲向頂峰。
臺上人最後振臂高呼,臺下眾將士隨之回應。遠處,城門緩緩開啟,外頭的光亮充塞了戴明視野……
眼前一花,戴明清醒過來,卻見弗洛西斯已是被玩家們包圍、拖住,無暇面對怔然出神的戴明。
時刻注意著他這邊動向的星下至期當即下令道:
“沉佬醒了!交出仇恨!”
團員們可謂是令行禁止,聞言便是收手後退,任由“戰魂”蹣跚著衝向沉影。
青銅長劍迎面而來,戴明下意識舉刀格擋……
然後,手中紫色長刀不知怎的,變為一把嶄新的長劍。
這劍是鋼鐵的劍身,其上鍍了繁複的青銅花紋,夾著鍔的地方有羽毛和花的紋路作為裝飾。
這劍正擋住一把白骨拼成的長鐮,一抹、一削,卸開這鐮刀的同時,長劍也斬殺了對面那罩著黑袍的骷髏。
而這緩緩倒下的骷髏身後,卻有更多的可怖怪物湧來:
蠕動前行中不斷嘔出紅褐渾濁液體的腫脹腐屍、腹部爆開內臟外露的雙頭巨豬、身上插著諸多灰敗殘肢的獨眼巨人、漂浮空中半透明的幽靈、沒有了大部分羽毛和血肉,但是翼展超過三米的骷髏巨鷹。
天上、地上、近處、遠處,比星星更難以計數,比蝗蟲都鋪天蓋地。
“戴明”手中長劍一指,數千士兵衝殺而出,螳臂當車。
他們身上的箭矢筒都已經空了,早在發起衝鋒之前。
畫面一閃,眼前又是花與墓,反差的景色延伸向遠處的藤蔓高牆。
背後傳來沉重雜亂的腳步聲,戴明回過身,是剛剛才脫離糾纏的弗洛西斯。
面對掃來的長劍,戴明用“幻夢”回以重擊。
鏘!
已經被各種不明液體完全包裹,不見本色的長劍,又一次艱難格開不知從何處而來,也不知是何武器的攻擊,弗洛西斯看也不看,反手一劍將攻擊者斬殺。
他站在高高的山坡上,四面八方都是蜂擁而至的敵人。
就是那些不死生物。
它們渴望著自己的血肉和旺盛如火的生命力,更渴望著打敗自己之後,越過這座森林,朝著更遠的地方、有更多活人的地方進發。
回首望去,天邊仍然是那橘紅的日和血紅的月,那天光照得天上地下都是一個樣,紅得令人絕望。
它們還在原處。
就好像上一秒才剛開啟城門,領軍出城迎擊,下一秒就已經全軍覆滅,只餘一人。
可戴明心裡卻是知道,距離戰鬥最開始的時候,已是過去了三天兩夜,身下“山坡”乃是屍山血海,人的血和汙穢生物不祥的體液滲透開來,淌得到處都是。
樹木被腐蝕、點燃。燒山大火中,扭曲不可名狀的怪物越來越多,蜂擁而至,快要淹沒自己。
弗洛西斯只知道機械一樣,揮劍、揮劍。斬殺、斬殺。
破碎大半的甲冑上無一寸沒被魔法轟擊過,身上每一道綻開的傷口都最瞭解負面能量的侵襲是什麼滋味。
只能緊咬著牙關,再撐一秒、再殺一隻、再斬一劍。
眨了眨乾澀的雙眼,眼前青銅長劍當頭蓋下,戴明似乎仍在出神。
這次,隊友們似乎是失誤了,提前了一秒放出boSS仇恨。
戴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