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拭汗。
緊抿著的唇瞬時鬆了下來,李令月笑了,她將上官婉兒攬入懷中,長長舒了口氣。
上官婉兒任她擁著,唇角微揚,待到李令月鬆了懷,方才坐起身,拾著絹帕在李令月的額上試了試,“可是夢靨了?”
李令月頷首,“嗯。”
上官婉兒反手探了探李令月的額頭,面上的憂色散了大半,她撤回手,彎著眉眼對李令月道了聲,“我在。”
李令月微怔,她知道上官婉兒是在回應她之前的幾聲呼喚,婉兒的面容溫婉,可那雙眸子卻透滿了堅定。李令月看著她,禁不住又笑了,她掃了眼四周景色,發覺天色已暗,室內除去自己與婉兒再無他人,心中舒悅的同時卻又暗暗憂切起來,她望著婉兒柔聲問道:“你何時來的,怎麼我都不知道?”
上官婉兒笑著回道:“我酉時便來了,那時你還睡著,自然不知道。”
“酉時啊,看起來我睡了很久。”李令月的話裡帶了幾分無奈,真是想不到,不過是想演一出苦肉計,結果還真將自己折騰病了,這身子還真是嬌弱。
上官婉兒輕蹙了蹙眉,接著她的話問:“我聽天后說,你是受了涼,都快及笄了,怎麼還這樣不會照顧自己?”
話語裡明顯帶上了一絲責備,李令月知道婉兒這是在關心她,她並不生氣,可卻擺出一副悶怒模樣,氣哼哼地反問道:“是哪個丫頭多嘴,說我害自己受了涼的?你說出來,我非好好收拾她不可!”
上官婉兒沒憋住,“噗”地一聲笑了出來,“告訴我這事的人,你可收拾不了。”
“哦?我收拾不了?莫非她是我阿孃不成?”李令月挑著眉毛哼哼,實則心裡早已有數,暗裡湧出一抹欣喜。見上官婉兒頷首應了,這抹欣喜便徹底地釋放出來,嘴角高高揚著,她凝視著婉兒的雙眸,聽對方柔聲說道:“你屋裡的人過來稟報說你生了熱病,天后政務繁忙,走不開,便喚我過來照看你。眼下你身子好了,我也該回去了。”
“回去?”李令月忙牽住上官婉兒的手,她看了眼窗外,繼而勸道,“都這個時辰了,你還要回去,也不怕擾到阿孃休息。”她向床內挪了挪,伸手拍了拍空出的位置,燦然笑道:“也沒幾個時辰睡了,你就留在這兒和我擠擠算了。”
“這……”上官婉兒對上那雙灼人的眸子,臉色倏然紅了起來,和阿月枕在一張榻上……
李令月知道婉兒面皮薄,也不催,只撫著額頭,狀似病態地看著她,“婉兒,我有些冷。”
“啊?”上官婉兒顰眉,她隱隱覺得李令月這是在訛她,可她守了近乎一夜,李令月的痛苦她也是真真實實地感受到了,心裡踟躕了片刻,她忽而搖搖頭,澀笑著褪了靴襪,掀被鑽了進去。想起之前武后言語中的陰鬱惆悵,她忽而輕聲問了句,“阿月,你今日同天後說了些什麼?”
李令月的眸光晃了晃,她未想到上官婉兒竟已這樣聰慧,輕輕低吟了一聲,她沒回答婉兒的話,僅是伸開雙臂環了上去,“頭好痛,婉兒我們睡吧。”
李令月說得頗有撒嬌意味,上官婉兒也無意深究,貼著李令月便闔眸睡了。
婉兒入懷,李令月這一夜睡得十分香甜,她想武后已然心軟,她和婉兒的前景即將光明,可未想好景不長,李治的一場重病便將它徹底瓦解。
永隆元年,文成公主甍於吐蕃後不久,李治便因寒冬來襲兼或舟車勞累生了病魘。
身子疲敝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