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孃見著也歡喜。”一改方才的冷厲模樣,武后笑容恣放,她讚許地看了眼李令月,笑著將昔日的獅子驄事件娓娓道來。這才微微頷首,踏下高階,親自走至婉兒身前,低首和悅道:“婉兒,你可願隨著我?”
上官婉兒依舊是那副處事不驚的模樣,她舉止得當的起身,對著武后施了個大禮,“奴婢願追隨天后左右!”
擲地有聲,看得李令月一陣欣慰,她家的婉兒終於飛出掖庭,可以一展拳腳了。只是僅是這點還不夠,她要將上輩子婉兒理應得到的宰輔身份一併還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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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過後,武后當堂宣免了上官婉兒母女的賤籍,並安排上官婉兒留在身邊,掌管宮中詔命。此外,還對著薦人有功的李令月大加褒獎,並許了她一個賞賜。
金銀珠寶,過了一世的李令月自不稀罕,她挽著武后的臂膀,只求道:“既如此,那阿孃便將婉兒許給女兒作伴吧。”
武后自然不會捨得將好不容易看中的人才讓給小女兒做女史,不過念著女兒身邊也沒有像婉兒這樣優秀的女孩子,倒是也決定讓婉兒陪在阿月的身邊做玩伴且陪讀左右。
李令月明白這時的自己不宜將婉兒從武后身邊奪走,倒也欣喜的應了。
散場後,李令月便殷勤地跑到上官婉兒身邊,同她道:“婉兒莫急,掖庭距此地較遠,我送你一程可好?”
上官婉兒微一施禮,拒道:“公主莫要再打趣奴婢了,奴婢先行告退。”
李令月看著那人疏遠的神情,心頭一緊,卻又快步追上,攬住婉兒的柔荑,深情道:“我可從未打趣你,倒是你怎生還自稱奴婢?阿孃都免了你的賤籍了。”
這樣柔情的模樣,看得上官婉兒心頭一悸,察覺到兩人親暱的舉止,她方想掙脫,沒想李令月卻又擺出一副無賴的模樣,對她笑道:“婉兒莫要擔憂,我也是女兒身,萬沒有那男女授受不親的顧忌。”
“公主……”上官婉兒的神色現出一縷無奈,然而李令月卻毫不在意,只自顧自地拉著她向自己的馬驥走去,“對了,婉兒,你方才見著我,怎生都不驚訝的?不過我剛見你那副舉止,倒是好生訝異了一番呢。”
上官婉兒不由苦笑,她瞥了眼李令月的頸下,竟羞得垂下了頭,“公主,哪個郎君似您這般……豐腴。”
李令月聽後倒是爽朗一笑,“婉兒你還說是我打趣你,眼下倒不知是誰打趣誰呢?”
揶揄的一句話,說得上官婉兒的面頰更顯羞紅,李令月看著更是一陣歡愉。眼看兩人將至馬前,她又似之前那樣,體貼地將婉兒扶上馬,而後再一個翻身,攬著婉兒去了掖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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掖庭門口,上官婉兒的母親鄭氏早已候在此地忐忑地瞭望著。此時見到婉兒和一華裝少女同驥而返,她心中的憂慮收了下去,只是疑惑卻也漸漸升起。她快步奔走相迎,上官婉兒見到她,倒也心情激動起來,急著想要下馬。
李令月擔心她自行落馬會被傷到,就先行下了馬,再輕手輕腳地將她攙扶下來。
情急之下,上官婉兒未來得及道謝,便向著鄭氏迎了過去,“阿孃。”
“婉兒。”鄭氏將上官婉兒攬入懷裡,細細地端詳一番,這才舒了口氣,“無礙便好,無礙便好。”
李令月看著相依的母女倆,倒也是一陣唏噓,在這個莫測的年代,爬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不夠的,想要絕對的保護一個人,還是要坐到那萬萬人之上的位置。
“上官夫人莫憂,婉兒一切安好。天后已經免了二位的賤籍,還請兩位先行回去收拾,等下我派專人來接你們去新居。”
聽到李令月的話,兩人才平靜下來,鄭氏鬆開婉兒,一邊打量著李令月,一邊有禮數地問道:“多謝貴人,不知貴人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