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東銘心中暗驚,他原以為蒯龍起初尚有挽留之意,自己正好順勢提出退出議政院,重返兵部。然而,他未曾料到,蒯龍竟會如此乾脆利落地應允。事已至此,祁東銘知道已無迴旋餘地,只得領旨謝恩,起身緩緩退出金殿。
此時,金殿之上的蒯龍將目光轉向一旁的佘雙月,緩聲道:“雙月,你可瞧見了?身為人君,只需片言隻語,便可決定他人的去留,甚至生死。”
正在倒退著離開的祁東銘聽到這話,身形忽地一滯,瞬間領悟到了蒯龍話語中的深意。他停下腳步,毫不猶豫地跪地叩頭,高聲喊道:“草民對大蜀忠心耿耿,絕無半點二心!願在京都安享晚年。”
蒯龍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輕聲道:“祁東銘,京都還是足夠大的。”
祁東銘趕忙應道:“草民知曉,承蒙陛下洪恩浩蕩!”
此刻,滿朝文武大臣們方才恍然大悟,原來並非蒯龍不願挽留祁東銘,而是祁東銘此番舉動定然別有深意。
而蒯龍則巧妙地藉助佘雙月向其傳遞出一個隱晦的警告訊號:若祁東銘真的離開京都,恐怕生死難料,更別提在此時提出什麼要求了。
蒯龍剛剛登基,祁東銘便告老還鄉,這其中要是沒有一絲要挾之意,誰都不信。然而蒯龍對於權勢和人心的掌控,根本不容祁東銘有什麼小心思。雖然議政院本就是閒職,但也不是祁東銘想要跳出來就能做到的。
蒯龍儘量的在原大蜀國的根基上並沒有去做什麼改變,包括備受關注的蜀道山、國廟等地,他根本就沒有在意,大蜀更名為蜀,這並非是篡權,要是對這些做改動,那才是真的落人口實了。
但即便如此,也足夠禮部和京都之中的官員忙碌一陣子了。禮制所致,蒯龍也沒辦法去強行改變。
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馬明峰和張凡如到底如何想的,還沒有完全確定。
在御書房裡,蒯龍逐一接見了在京都擔任大將軍、將軍一職的所有人。
撤換了原本代替邵文傑的鄧忠,令其繼續回到鐵軍任將軍。同時,將一直在兵司擔任助手的公孫聖任命為了禁軍統領,撤去了其兵司大將軍助手的職務。有這樣一個對禮制近乎苛刻的人在,蒯龍也不擔心自己留下把柄給外界,帶來不必要的影響。
河曲軍並未特意再安排,只是每日有幾十人輪值,護在蒯龍和佘雙月身邊。
如此過了半月時間,趙雲護送著賈平兒帶著薩日返回了京都。賈平兒接管了皇宮總管一職,蒯龍這才放鬆了一些警惕心,除留下十人之外,命邵文峰帶著剩餘的人返回西疆。
薩日前來京都是琪格的意思,如今蒯龍身為蜀國龍帝,後宮怎能無人照料,何況還有一個年幼的佘雙月。
琪格原本想讓阿圖瑪和薩日一同前來,但阿圖瑪稱要協助孔雅嵐照顧蒯君,沒有同行。對阿圖瑪此次的決定,蒯龍頗感意外,看來她已明白了一些道理。
登基之後的蒯龍一直沒有敕封皇后和皇妃,眾人都以為薩日來到皇宮後,蒯龍會有所改變,但他依舊沒有任何旨意。就連司徒萬里再次提議,蒯龍也未接話。
又過了半月,御史韋盧新回到京都。
不出所料,這一個月裡,韋盧新帶著兩名御史先去東域,再下南疆,連城門都未進得去。即便三人發揮了御史的本領,城門外怒罵,馬明峰和張凡如既未開城門,也未派人驅趕。
韋盧新跪俯在金殿上,慚愧道:“陛下,微臣有愧重託。”
蒯龍又問佘雙月:“雙月認為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佘雙月哪兒分辨得出這些,搖頭回應說不知。
蒯龍這才看向金殿之下跪著的三名御史,聲音冰冷地說道:“身為御史,在朝堂之上敢於仗義執言,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