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走,算時間,她當晚出來,羅炎若是第二日早上回知州府發現她不在追了出來,那麼現在應該快要到達此地。
她唯一的希望,便是能在途中遇到羅炎。
“頭兒,那女子去找林屈逸應該是往廣樂三省的方向走了。”
“不,”高手男子指了指靈州的方向,“林屈逸生死不明,即便她現在能找到他,僅憑他二人之力加一個傷員也於事無補。她沒有馬匹,除非在官道上遇見路人求助,否則走不遠,往靈州方向,我想,很快!”
百餘人朝靈州方向整齊疾馳,官道上只聽見馬蹄踢踏,迢迢前路筆直,樹影斑駁搖曳,皆不過剎那移景。
越是擔心的事,便發生的越快。
廿九聽到從鎮子方向的官道上傳來馬蹄聲和駕馭聲時,就知道他們追來了。官道一覽無遺,想找個能躲避的地方都沒有。
正在廿九著急時,一輛馱著羊毛的馬車從她身邊駛過。
她此刻能想到的,便是上天有靈命不該絕。
趕車的男人一臉的大鬍子,馬後託著一捆捆的羊毛潔白如雪,倘若平時廿九定會捻幾首詩詞歌賦來讚歎一下羊毛,但現在她滿心的感謝是——天吶!救命恩羊!
大鬍子趕得很急,看樣子也是朝靈州方向,廿九小跑幾步在車子擦身而過的時候扳住了車尾,一下子跳到了羊毛堆裡。
大鬍子只覺得車一下子重了許多,朝後一看,沒看見羊毛堆裡塞進的女子,只看見身後黑煙滾滾一隊騎兵呼嘯而至。
本能的,他加快了馬車的速度,這些人看起來並不是善類。
廿九已經鑽到了羊毛堆的最深處,天很熱,悶在羊毛堆裡如跳火爐,但這跟命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被羊毛遮擋的不只是追兵,還有車外的聲音。彷佛被關在了一個密封的屋子,與外面斷絕了聯絡。
大鬍子趕車越來越快,後面的人也追得越來越急,正當大鬍子要被追上的時候,他的正對面來了一批身穿鎧甲的騎兵!
最前方的男子長得極好,雙眉入鬢目色深幽,清瘦的臉輪廓分明而堅硬,為帶著一股子初雪結霜的冷意,沒有過多的表情讓人覺得嚴肅。
他身後的隊伍亦是殺氣騰騰,但看得出來,這是一支正規的軍隊。
大鬍子覺得,今天真不是個好日子,黃曆上一定寫了四個字:諸事不宜!
馬車經過羅炎身旁的時候沒有停下,羅炎的目光聚焦在迎面而來的另一隻騎兵隊伍上,根本沒有在意大鬍子的馬車,更別提躲在馬車裡的廿九。
人生就像一場旅行,總有無數的擦肩而過在上演,總有無數的情深緣淺編織出一曲曲嗚呃伶歌。
多少愛恨在一幕幕的錯過中化作流雲入畫,到最後不過成一闋憂傷嘆息。
羅炎在疾馳向前,大鬍子揮鞭趕車。
他敏銳的直覺在第一時間察覺了對面這隻騎兵的古怪,從一支隊伍的行進便可看出這是一支舊時的軍隊,在大耀國的官道上暢通無阻。羅炎對大耀國幾支軍隊分佈和特徵一清二楚,這不屬於任何一支。
他們在追人,追得是誰,答案呼之欲出。知州府的守門人將廿九的話傳遞給他的時候,他就知道這途中狀況頗多。
大鬍子的背後兵刃交加金戈鐵馬,唯他駕一輛孤獨的馬車漸行漸遠……
☆、第42章 這人靠得住嗎
廿九在羊毛堆裡躲了很久,她不知道羅炎的人和那高瘦男人撞了個正著,為了保險起見一直不敢露出頭來。
原以為大鬍子趕著車好歹是要停下來休息的,不料車一直轆轆地前行,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樣子。
從廿九上車的地方到靈州的路程廿九跑過好幾次自然是記得的,然而當她終於忍不住鑽出腦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