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身前不足十步距離處。
做完這一切,楊凜本欲轉身離去,目光觸及林浣潑墨般漆黑柔順的長髮,忽而嘴角含笑的轉身向她走來。
察覺到對方去而復返的腳步聲,雖是心中一驚,但林浣不僅更為專注的控制好自己的軀體不可有絲毫的動作,更是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遲疑片刻,楊凜蹲下身子,伸出手來拂去披散在她面上的髮絲,雖是單單的一個側臉,那白玉般柔嫩的肌膚以及恰到好處的面部線條則已將一身域外裝束的她襯托得不可方物。
有一瞬間,他堅如寒冰的眸中升起幾縷迷濛的霧氣。
“難怪會是如此。”他喃喃道,臉上浮現出一種複雜的情緒。
儘管他的聲音已是壓到極低,卻只相隔幾尺寬的距離,他口中的嘟噥自是一字不落的跌入林浣耳中。
“……這等姿色,既是流落民間,那也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楊凜的聲音略顯含糊,有些語句就算是幾尺寬的距離,也很難清晰可辨。
隱約可辨的幾句話落入林浣耳中,倒是令她忍不住心中一沉——難不成,他也探聽到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但是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這無端的猜測。
“我楊凜要是生有你這樣的容貌,也絕不會費盡千辛萬苦才爬到一個小小的校尉之職……”
聽起來,對方倒像很是為她沒有好好利用這副臭皮囊而深感惋惜。
嘀嘀咕咕的耽誤半晌,就在林浣都感覺到有些肢體麻木之時,楊凜總算醒過神來,站起身抖落抖落衣服上的褶皺,若有所思的從懷中摸出一隻白玉小瓶,除去塞子,復又蹲下身子,將小瓶放在她鼻翼前停頓數十秒,這才高深莫測的收起來。
回身來到丁雪嬌跟前,他這回倒是沒有任何猶疑,徑直拔出靴子裡雪亮的匕首扔至她身邊。
做完這一切,楊凜便不再多做停留,尋著來路走了出去。
直到那腳步聲完全消失殆盡,林浣這才睜開眼來,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身前不遠處那個有幾分熟悉的身影。
其實從方才來人的話語中,她便察覺到了此刻的處境不妙,目前看來,來人雖然並沒有直接做出傷害自己的舉動,卻顯然是不懷好意。
試探著往前走了幾步,林浣便完全看清了那個尚在昏迷中的人,丁雪嬌的出現,在眾多“意料之外”的事件之前,反倒顯得無足輕重了。
目光越過她的身子,定定的落在旁邊散發著幽幽寒光的匕首上,聯想起方才來人離開前弄出的尖銳聲響,林浣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很顯然,將丁雪嬌送到此地的人和將自己擄來的人本是一夥,聽方才來人的口氣,很有可能,他才是整件事情的主謀——他的目的,絕不僅僅是將倆人囚禁在此那麼簡單。
只是略一思忖,她腦中即刻浮現出一個大膽的揣測,莫非,這人是想借丁雪嬌之手除掉自己?
一來,就算沒有聽人說起過,憑丁家大小姐的身份,她便絕不會是不通武技的女子,對付起自己來自然是綽綽有餘;二來,匕首明明丟在她的身側,雖不排除自己先行醒來,痛下殺手的可能,但至少從心理上來說,來人還是傾向於丁大小姐的。
當然,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儘管這三年來多多少少也見了些陰謀殺伐,但作為一個生長在二十一世紀的女孩,要她無故拿刀去扎一個人,還是很有難度。
只是,縱然竭力回想,她也並不認為自己曾經得罪過什麼人,以至於達到對方要致人於死地的地步。這樣一來,來人這麼做的目的,極有可能是衝丁雪嬌而來,雖然不知真正的緣由,但她已經意識到,此時仍然不可輕舉妄動。
倘若趁她昏迷未醒,將匕首藏起來呢?林浣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