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塵氣得雙目凸出,待要再罵,接著又有幾個道姑大呼:“真的,好多男人!快看!”太塵也跟著看過去,只看了一眼,眼珠子就瞬間亮了。
頃刻間,院裡的所有道姑都湧到門前,你推我攘地往外看,只見山道盡頭走來了一群男人。
“一、二、三、四……八、九,一共九人。哎,你瞧那個人,他剛剛看了我一眼!”
“胡說,他是在看我!”
“你們兩個亂臭美什麼,他看的是我們這邊!”
“就是就是!”
“別吵了,你看那個穿緋紅衣服的,他長的真好看……”
“啊啊,你瞧,他笑了!”
“奇怪,你一說完他馬上就笑了,好像能聽見我們講話一樣。”
“還有那個穿紫衣服的……”
“……”
道觀裡的這些年輕道姑,大多都是因為家裡窮才被送到這裡出家,很少有能耐得住寂寞、潛心修行的。平日裡,就算看見一個送柴漢子,一個給貴婦抬轎的轎伕,她們都忍不住上前多講幾句話,這回居然一次見到這麼多大男人,頓時個個都雀躍不已。
這些男人大多二三十歲,衣飾華貴,走起路來矯健如飛,而且每個人都顯得氣度不凡,彷彿天生就貼著那種“上等人”的標籤。跟從前見過的男人一比,他們就是飛在天上的雲彩,那些砍柴的、抬轎子的就是臭鞋底上的爛泥。
年輕的道姑們越瞧越心動,覺得一定是滿天神仙顯了靈,才給她們送來了這些極品好男人。她們不約而同地想到,只要自己能攀上這些人中的任何一個,哪怕做個小妾、當個貼身丫鬟,她們也能早早離開這個陰氣沉沉的活死人墓,到外面的花花世界裡面,去吃香的喝辣的。
段曉樓、廖之遠等人還沒到山頂,就聽見那些道姑嘰嘰喳喳地對他們評頭論足,又是新奇又是好笑。而高絕本來就因為肚子餓而憋著火氣,聽見對面那些人咋咋呼呼的,臉色變得更黑了。
太塵慌慌張張地把手裡的梨核扔開,用手心將嘴邊的汁水擦抹乾淨,臉上堆砌著諂媚的笑,小跑著迎上前去,“歡迎歡迎!貴客請進,我是這裡的管事!”
耿大人略一頷首:“進去再說吧……”
太塵用力點頭:“當然!請進,請進!”
於是,眾人來到了前殿的正堂上,入了座,奉了香茶。後面禪房的太善早已得了信,急急地趕過來。
耿大人把兩隻十兩的足錠紋銀放在桌邊,說:“敝姓耿,家中行四,我等都是遊歷山水的閒人,要在這裡借宿幾日,煩師太給我們安排幾間清靜的廂房。”
太善的眼睛眯成一條縫,熟絡地笑道:“好,耿四爺,您和各位貴客只管安心住下,貧道一定給您和各位貴客安排最好的廂房,張羅咱們揚州地道的美食,讓各位住得舒舒服服!”
陸江北放下茶杯,看一眼太善,問:“我們有個書童,受了傷在山裡走失了,師太可曾見過?”
太善一聽,忙叫道:“呀呀呀,貴客走失了人口?那可怎麼是好!不過您請寬心,貧道這就讓觀裡的人去幫您找!”
耿大人搖頭:“不必了,明日我們自去尋。勞師太跟你的門人說一聲,如果有個受傷的書童找到這裡,千萬不要讓他離開,還要立刻讓我等知道。”
太善笑道:“一定一定,四爺且安心!請各位貴客先去廂房歇歇腳,貧道這就讓人給各位送熱水和熱騰騰的飯菜!”
說著,太善親自引領他們向西廂走去。路過偏殿時,高絕看了一眼:“這裡還有靈堂?”太善怕他們心中嫌忌,連忙保證道:“貧道明天就讓人撤了靈堂,貴客放心,小觀乾淨舒適,絕對沒有什麼髒東西!”
陸江北也看著靈堂,皺眉道:“怪哉,既然設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