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佔了一卦,說你面目重見天日的那一天,就是你的死期。齊經一生不說誑語,今天你顯出本貌,被這麼多人看見,你難道不怕?”
高審君無聲一笑,露出滿口森白的牙,“本相早已脫出天命,誰能批定我的生死?乖侄兒,若不是你藏我在錦衣府,我也不能飽覽錦衣府的藏書,百倍提升武力。本相恩怨分明,今日就不殺你,但陸江北的人頭,我一定得摘下以消心頭之恨。你敢攔著我,我連你一起殺。”
高絕的薄唇抿成一線,緊緊盯著高審君,對方也一樣。一片窒息的安靜裡,兩道身影沖天而起,激戰在一處。高絕的兵器是大刀,高審君的兵器是一根柳條,然而每次一合一分,身上留傷的都是高絕。
地上的陸江北越看越著急,他看得分明,高審君有能力在十招之內解決高絕,卻不攻他的面門和耳後罩門,只在高絕的雙手、雙腿上留下一道道深半寸的傷口。
這不是高審君顧念親情,在手下留有餘地,而是他把高絕當成了獵物,當成一隻被野貓逼到角落裡的小耗子,要將他玩耍戲弄個夠才殺死。誰能想到,令人聞風喪膽的殺神大將軍高絕,也有被人視為鼠兒的一天。
百招之後,高絕的黑衣已被血浸透,握刀的雙手冰涼麻木,那一口八十三斤的刀,首次感覺沉得握不住。
陸江北凝氣吹笛,笛音飄到空中,延緩了高審君的行動,然而吹動此笛需要大量內力,陸江北強行吹笛不能長久,局勢仍然不能緩解。
“陸總管,本王來助你!”
躲在暗處的燕王目睹了這一切,知道高審君是來殺他的,更知道陸江北、高絕一死,下一個就輪到他了。見陸江北吹笛吹得很吃力,面色煞白,一行血線自唇角流出,燕王心下一橫,打算出來助陸江北吹笛。
他急步上前,卻與另一個身影撞在一起,檀香氣息撲面而來。凝目一看,是個身穿僧衣、長髮披肩的清瘦婦人。
她驚喘著說:“王爺萬不可接近,您在我家家廟出了事,我們如何擔得起?”
燕王眯眼:“你是……”
“小婦人是孟善之妹孟玉兒,我知道一條密道,直通京威衛外的大道,請跟我走。”
“也好,請帶路。”
兩人穿過混亂的庭院,走到一處屋外,卻跟驚慌失措的何當歸正面相逢。孟玉兒吃驚地問:“當歸?你這是怎麼了?快跟姑姑進密道,一起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何當歸小臉失血,還沒說話就先流出淚來,一向鎮靜的她很少這麼失常。她搖頭說:“不能進去,地下已全塌陷了。”
“塌了?”孟玉兒不可置信。
“孟瑄和段曉樓……被活埋在下面,”何當歸傷心欲絕,喃喃說,“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孟玉兒衝進去看,果然見密道的入口塵土飛揚,完全看不見裡面的情形。“怎麼會這樣?師太說這座密道已存在了百年,怎會突然塌陷?”
“……”何當歸只是搖頭,說不出話。
她該如何解釋,孟瑄和段曉樓收取琥珀晶內力時,冰窖中搖動地陷,吞沒了兩個人,他們最後只來得及合力將她推出地道,然後整個地道就塌了。原本她是想讓段曉樓兩人提升內力,殺死那個高審君,沒想到弄巧成拙,害死了兩個深愛她的男人……
“爆!”
一聲巨響沖天,兩道身影破土而出,與高空中的高審君纏鬥在一起,身法快得讓人看不清。何當歸仰頭,痴痴看了一刻,一道藍影,一道銀影,是孟瑄和段曉樓。
地上的陸江北加力吹笛,最後不支倒地。高絕第二個倒下,空中的段曉樓和孟瑄也各有負傷。不過,這一次受損最大的卻是高審君,他失去了一條手臂,胸口也開了大洞。幾個黑色殘影滯留眼前,他的人已經逃逸去了很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