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兌熱水用。”無限灰暗的廖青兒留下一瓶藥水,鑽進沒人的小屋裡哀悼自己逝去的青春和身上的肥肉去了。
孟瑛抓著小藥瓶,望著紙衣少女進房之後並未照出燈光來的灰暗窗戶,呆了半晌,若有所思地想起了三年前某個光怪陸離的夢。然後轉身回房打水洗臉,這小瓶中的藥水果然神奇,之前長在臉上的面具悄然脫離下來,一張完整的人皮面具,眼洞四周凹陷,彷彿一個沒有眼睛的老孟瑛正惻然盯著他看。
孟瑛又是一陣發呆,而耳邊響起四叔孟兮的聲音:“去妝臺那裡找點香粉撒在紙上,將那面具儲存起來,否則過幾日那麵皮就發黏了。我還從未得到過柏煬柏親手做的面具,這張面具就留給我賞玩吧,想必一定很有趣。”低笑聲從紗帳中傳出來,中間夾雜著孟瑄的悶哼聲,“疼……四叔?好疼,出什麼事了……小逸呢?啊,疼!四叔別這樣!”
孟瑛顧不上解釋這面具不是出自柏煬柏之手,驚喜地衝到床邊,掀開帳幔察看情況,可是隻看了一眼,笑容就僵住了,訥訥發問:“四叔?您這是在做什麼呢?”為什麼要用這樣的姿勢……為什麼要背壓瑄弟……話說他喊疼是哪裡疼……
床上的孟瑄穿著很涼快,似乎是什麼衣服都沒穿,大字型趴伏在床上,側顏深深陷進枕頭中,長髮鋪散滿了枕頭,還有幾綹掛到床頭的橙色紗帳上,氤氳出別樣的曖昧光景。而四叔雖然衣衫齊整完備,沒有什麼可疑(……)之處,但他的姿勢也太讓人誤會(……)了,也是大字型趴伏,整個人壓在裸身的孟瑄上面,雙手則分別扣住身下人的左右手腕,身體微有起起伏伏的動作,語氣溫和如水:“瑄兒,你莫亂動,也莫胡思,全身放鬆,心神守一,過去這陣兒就不疼了,我動作已經很輕了。你須細心感悟其中的妙處,過了今日之後,一切都會不同,到時候你可不能再叫我‘四叔’了。”
孟瑛張口結舌,這話也很讓人誤會,四叔到底在給瑄弟做什麼樣的治療,能不能換個順眼一點兒的姿勢。為什麼今晚過後就不能叫四叔了?不叫四叔叫什麼?
不甘心被壓,孟瑄極力掙動了兩下才停下來,眼角的淚水緩緩溢位,汩汩流入長髮中,悽苦地說:“四叔你怎能這樣,你別這樣,我不要。”
“不要?”孟兮加了兩分力壓制孟瑄,薄唇上的笑意更濃了,“為什麼不要?你不是早就想要了嗎?”
孟瑄閉上一雙眼睛,放棄了反抗,任由上面的人死死壓著,口中哽咽著說:“我從前想要這些東西,無非也是為了小逸,想讓她對我另眼相看,可是如今她不在了,我連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還要四叔你的法則奧義做什麼……且罷手吧,給我一個痛快,再將我和她葬在一處,她是我的妻子,我們已預定要做五十世夫妻,只是沒想到這第一世這麼短……小逸,等我,一定要等我……”
孟瑛聞言顧不上為七弟的深情而心酸,反倒先鬆了一口氣,原來只是傳功只是傳功……不過,孟瑛旋即瞪眼,失聲問道:“四叔,你竟然將不寂不滅的奧義傳給瑄弟了?那你以後豈不是,就變成一個普通人了?”
孟兮的聲音平靜的如同一盅清水:“當個普通人就很好,正合我意。”
孟瑛啞然了,沒想到四叔這麼疼七弟,竟然將“不寂不滅”傳給了他!四叔竟然傳給了瑄弟!
四叔他自己也有兩個兒子,也都是難得的武學奇才,一直在掌管齊央宮位於萊州、登州、敘州、貴州和饒州的分舵商會,可兩年前他竟然將齊央魔主之位傳給了瑄弟,對所有知情的孟家人可謂一個爆炸新聞。庶長子和嫡次子兩個人都不傳,卻傳給一個年僅十四的小侄兒,這是什麼道理?何況孟兮正值壯年,於武學一項早就獨步天下,不少人相信他已經達到了天人之界,再往前進一步就可登天了!為什麼他要在這個接近頂端的時候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