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道:“先生您說的不確切,錢小姐落水前高呼,因此引得眾人都去看那一幕,所以不是隻有我一人‘看見’,而是隻有我一人‘發現’,大家可以細細回憶一番,或許能對我的話找出一些印象。當然,這些都只能算是臆斷,不能拿作呈堂證供,而要說物證的話,眼下有三件,第一是錢小姐入學時填的特招生申請表,我記得有一項是關於是否通水性的,何不取來一觀呢?第二大家請看,錢小姐裡層的衣物下有異色,而且腰部隆起一些,我記得往日的錢小姐腰身纖細,沒有這麼粗,因此我對那個隆起是什麼表示疑惑,聽說市面上有售賣一種纏在腰間的水靠,何不掀開錢小姐的衣服看一看呢?第三是錢小姐的‘遺書’,昨日她曾當眾給宗喬遞過一封信,今日就投水而亡了,那封信往日咱們是不方便瞧的,可如今那封信成了調查錢小姐死因的重要物證,還盼宗公子能獻出來讓大家觀瞻一番。”
“不行!”錢水仙立刻反對道,“我姐姐的申請表是亂填的,不能作準,你們也不許亂看我姐姐的遺體和情書,否則驚擾了她的在天之靈,你們都會遭報應的!”
“牡丹小姐的‘在天之靈’?”何當歸嗤笑了一聲,“我看不見得吧。”
錢水仙惱怒道:“你的意思是我姐姐不配上天,只能下地獄嗎?何當歸,你太惡毒了!”
何當歸長而密的睫毛在其下打出兩圈陰影,讓人瞧不清她此刻的眼神,只能聽見她淡淡道:“錢小姐莫誤會,我的意思是,令姊根本沒死,因此不用昇天。”說著,不顧眾人凹凸而驚奇目光,走近地上的錢牡丹。何當歸捋了兩下自己披散著的頭髮,尋出一根落髮來,捉住一端吊到錢牡丹的鼻孔前,示意眾人湊近了看,“瞧吧,頭髮在動呢。”
這下連廖青兒都驚著了,大叫道:“呀!真的在出氣,錢牡丹沒死!”
恰在此時,後方又有人叫道:“快看,官差終於來了!是府衙的展捕快和他的手下!”
眾人一起回頭,然後就見蒙面的孟瑄和他一瘸一拐的小廝,以及一大群穿著公服的官差遠遠地走過來。而何當歸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抬手掠過錢牡丹上方,用銀針懸刺了一下她臉上的攢竹穴,收針去看時,針尖微微發黑,真的是中毒了,怎麼會中毒呢?她一面沉思,一面抬頭去看孟瑄和他的小廝熠彤,上次見那個熠彤時,他的腿腳可便利得緊,給他主子辦事總是一溜煙就跑遠了,這又是唱的哪一齣。
等展捕快等人走近之後,鮑先生看向何當歸,問:“何同學,你怎會知道錢牡丹未死?如今她昏迷不醒,是讓水激著了嗎?我們快快為她延醫吧。”
“原來錢小姐還未死?”孟瑄上前說,“我略懂醫術,不如在郎中來之前先讓我救治一下,熠彤,你快去請郎中。”不等那個叫熠彤的小廝答應,鮑先生慌忙阻攔道:“不勞煩公子的人了,書院外就有醫館,我讓個小書童去請就行了!”開玩笑,那小廝請幾位捕快用了將近一個時辰,等他請到了郎中,抬錢牡丹的棺材都運到了。
蒙面的孟瑄笑一笑,上前在錢牡丹旁蹲下,低聲跟何當歸交流了幾句,而後他站起身來,謂眾人曰:“經過我初步診視,錢小姐是中了毒了,只因我不便跟錢小姐直接接觸,所以我已經把救治的方法告訴何小姐,下面就由她施行急救,直到郎中到來。”
得到鮑先生和鄭先生的齊聲應允之後,何當歸立刻二話不說,先略微掀開錢牡丹的衣襬,從她的腰間扯出一條深藍色的水靠,向著眾人揮舞了兩下丟在地上,又轉頭衝遠處的錢水仙露齒一笑道:“抱歉,擅動了令姊身上的東西,可是瑄公子指示過我,要去按壓她腰上的神闕穴和氣海穴進行救治,這條‘腰帶’有點礙事。”
眾人一起去看站在人群一角的錢水仙,鄭先生氣惱地問:“錢水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姐姐的身上為什麼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