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還說羅白芍院子裡的丫頭偷了她的玉簪子,要全部拉出來打死,還要整個家裡上下搜一回,抓出潛藏在羅家的奸賊!”
何當歸將一支玉蘭花珍珠花蕊扁方遞給柳穗,後者將那支光彩燦爛的扁方斜斜插在她的髮髻間,就笑嘻嘻地下去安排早膳了。
也不等何當歸多問,青兒那邊剝著個橙子,口裡已兀自嘰嘰呱呱地講開了,大意是說,董氏管家沒幾日,好端端的公中賬上就虧了將近兩千兩銀子,賬面上反覆對過都沒發現問題,只是庫裡少了,而董氏野心大,本領卻實在不咋地,算盤都劃拉不清楚,手底下也沒有能幹的人。於是找兒子的事也顧不上了,忙得焦頭爛額也無頭緒,那邊兒又聽說,羅白前的貴妾郭氏,最近天天去老太太那裡請安,老太太對她也笑呵呵的,常問“肚子有訊息了嗎?”
董氏一聽聞此事便大為光火,立馬去琉璃堂偏院去找郭氏的麻煩——因為怕郭氏偷偷去跟羅白前睡覺,懷上羅白前的賤種,她一直都將郭氏的住處安排在自己院裡,再礙眼也要天天看著。那郭氏也是個口齒靈活,極會吵架的烈貨,於是琉璃堂中大鬧一場,嚇走了當時正在院裡玩耍的韋哥兒。白日裡倒也不顯,可晚上睡覺時,三四個奶媽子滿世界的找,也找不見那位小猴兒一樣活潑的小少爺了!
何當歸聽到此處一愣,驚奇地問:“韋哥兒也走丟了?大房連丟了兩個孩子?”這也太衰了吧,大房接掌家務才幾天,私房體己錢沒攢著兩個,兒子倒一口氣丟了兩個。
青兒將橙子一切為二,跟何當歸一人一半吃著說:“發現韋哥兒不見了,董心蘭封了羅家所有門,並拷打所有門上的小廝,都說沒見韋哥兒出過門,所以她就認定了韋哥兒只是貪玩藏起來了。因為韋哥兒在羅家最常去的地方是羅白芍的院子,所以董心蘭又瞄準羅白芍開炮,招數和上次對付桃夭院的幾乎差不多,除了打人,還賴羅白芍的丫頭偷東西,最後又上演了搜查抄家的好戲。”
何當歸咬著橙子冷笑道:“不用她們急,早晚有抄家的時候。”
“這些都是我聽羅白及說的,”青兒抿嘴笑道,“那天你和陸江北兩個私奔的時候,羅白及還沒從兔兒鎮回來呢,等回來之後聽說了,也是長吁短嘆,不知道是為你歡喜還是為他自己憂愁。”
“再貧嘴聒舌的,我擰你的腮幫子。”何當歸斜睨她一眼。
青兒撇嘴,繼續述說:“直到後來,又聽說你舅舅與孟家的媒人已定準了親事,羅白及絕望之餘,就採買了紅錦緞、紅胭脂、紅這紅那的給往咱這裡送。今天早上就送來了,我沒讓他進來,說你昨兒睡晚了,這會子還沒起呢;他也說,羅家裡逢上多事之秋了,他也沒時間多留。一是老太太身上不爽利,二是韋哥兒在自家裡不見了,滿院子都是武藝高強的護衛,小潘小廣的,絕不可能是被歹人劫去了。全家一直在找,到現在還沒點蛛絲馬跡呢,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何當歸噙著橙子,只默默發呆,青兒則長嘆一氣,皺著眉頭微笑道:“這算不算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對他們家仁至義盡,照顧老的,撫育小的,像活雷鋒一樣做好事不留名,末了,他們家大多數人都狼心狗肺,沒一個人感激你,還差一點阻斷了你和孟瑄的好姻緣。”
“那裡面是有不少壞人,不過原不該報應在孩子的身上。”
何當歸末了添上這麼一句,為此事作了注評,遂轉而談起別的話題。她才想起,這幾日都沒跟青兒提過盧府的命案呢,才開口說了“珍珠”兩個字,青兒就笑嘻嘻地從袖中摸出了一個手心大小的繡著黃百合的菱形香包,說這個是珍珠一直珍藏著的寶貝,讓她的貼身丫頭給送來的。
那個丫頭年紀太小,連她主子的話都學不清楚,到最後青兒也沒弄明白這香包的好處是什麼。此時把香包拿給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