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筆直站在一側,時刻觀察著落笙的情況;天也漸漸黑下來了,兩人心裡皆膽戰心驚不已,深怕落笙忽的沒了氣息。
月黑風高、寒風凜冽,院子裡的棺槨是那樣的讓人忽視不掉。
如今落笙的情況很不好,隨時都有可能薨逝;怕到時候手忙腳亂來不及,故而才儘早準備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了陣陣腳步聲;兩人對視了一眼,向著門口走去。
“皇上駕到!”
“皇上駕到!”
外面傳來侍衛的稟報聲,嚇得兩人心驚膽戰、戰戰兢兢、如臨深淵。
向太醫率先反應過來,忙跑進去將落笙蓋嚴實,只露出了一顆小小的頭來,又急急忙忙跑回了門口跪好。
長明宮的宮門口,霍時錦抬腳緩緩走了進去,途經陰暗無光的院落時,不經意間的一瞥,讓他心都悄然漏了一拍。
只見庭院處漆黑的角落裡,放著一副暗紅色的棺槨;哪怕是隔著那般遠,霍時錦還是眼尖的瞧見了,那一刻他心裡忽的生有不好的念頭,整個人忍不住的顫抖著,腳都霎時間軟了,許久無力抬起。
霍時錦的直覺悄聲提醒他,是落笙不是時洛,落笙出事了。
他慌不擇路的進了屋子,看著躺在床榻上的落笙,舒了一口氣;緩緩朝著落笙走去,臉上還有未來得及擦乾的淚痕,一步一步走的極快。
“啊落,我來看你了。”
霍時錦輕輕的說道,眼中滿是瑩亮的光。
“啊落,你一定累了吧!”
霍時錦自床沿邊坐下,安安靜靜的陪著落笙。
“啊落,你要快些醒過來啊!”
霍時錦輕言細語開口,眼中不自覺顯露出溫柔。
門口的兩人始終一動不動,頭都不敢輕易抬起來。
“太醫,她怎麼樣了?”
霍時錦看著落笙已然無光的眼睛,淡淡的出聲。
“回陛下,娘娘情況不大好,一直喝不進去藥,得不到很好的療養。”
向太醫戰戰兢兢的回話道,始終不敢抬起頭來。
“藥呢?”
霍時錦抬眼看著周遭,平靜的道。
“回陛下,案上。”
葙兒適時小聲開口,心裡害怕的直打鼓。
“下去吧!”
霍時錦徑自拿過藥,屏退了所有人。
“是”
兩人對視一眼,如釋重負的出了屋子。
“啊吟,該吃藥了。”
霍時錦溫柔道,小心翼翼喂起了湯藥來。
與先前的狀況也沒什麼不同,仍舊喂一口漏一口,喂一口漏一口……
即便如此,他仍舊耐著性子餵了半晌,臉上沒有絲毫的不耐煩之色;餵了大半天了,一點都沒喂進去,可把霍時錦急壞了。
“啊吟,吃了藥才能好的快。”
霍時錦溫柔道,眼中滿是無奈。
他忽然想起了落笙在暗室裡,不顧一切的救他,兩人……
霍時錦漸漸收回了思緒,將湯藥悉數倒進了嘴裡,輕緩放下藥碗,緩緩靠近落笙毫無血色的粉唇,一口一口的送進落笙的嘴裡,每一次都很慢很慢、給足了落笙喘氣的間隙,等著落笙一點點的全部嚥下去。
落笙確實有了反應,但喝的不多,整個人一直都處於昏迷的狀態。
喂完湯藥以後,霍時錦給落笙細心掖了掖被子的一角,無意間看到的落笙染血的衣裙,抬手掀開被褥一看,臉色瞬間煞白。
落笙的身上赫然一片鮮紅,鮮血緩緩浸溼了單薄的衣裙,浸溼了厚實的被褥。
因著葙兒一直跑來跑去找太醫,所以來不及給落笙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