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等佟貴妃張牙舞爪地找上門來,你才後悔。”
覺禪氏幽幽看著惠嬪,笑問:“臣妾吃過貴妃娘娘的苦,可不論臣妾住在從前的小院子裡,還是在翊坤宮或如今這裡,貴妃娘娘一回都沒上過門,倒是惠嬪娘娘您,張牙舞爪地找上門無數回了。”
“你?”惠嬪氣結,覺禪氏卻緩緩起身屈膝,恭恭敬敬地說,“娘娘恕罪,娘娘若看不慣臣妾這樣的言行,只管請您發落,或打或罵或處死,臣妾都不悔。但您若非要一回回來遊說什麼,臣妾也只能一回回出言頂撞,您在臣妾這裡聽不到好話,這該從您當初把臣妾推給萬歲爺起,就想到才是。只怕娘娘您早就忘記,當初對萬歲爺用藥的魄力了吧?”
惠嬪渾身一顫,幸而是坐著,若是站著不定要怎麼失態,她到底還是提起來了,提起當年的事,覺禪氏才是跟皇帝**的那個人,一定看得出來皇帝神志不清,這樣的事她但凡再對別人提一個字,不管有沒有證據,她都難在宮裡抬起頭。
“你不要信口雌黃。”惠嬪顫顫道,“為何你不感激我,這宮裡的女人哪一個不想爬上龍榻,當初我給了你機會,為何你不感激,還要胡言亂語陷我於不義?”
覺禪氏抬起頭,目色略見悽楚,冷冷地笑:“臣妾的心意,娘娘比誰都明白,您這樣的話說出口,心就不虛嗎?臣妾還是那句話,大不了,魚死網破。”
惠嬪沉沉閉上眼,再睜開時卻冷笑:“是我傻。不過你這樣聰明,有件事告訴你,容若舊年被派了外差,去江南瘟疫肆虐的地方安置災民。堂堂明珠府的大公子,卻攤上這樣沒功勞更沒苦勞的破差事,指不定哪天就染上瘟疫客死他鄉。可皇上明明那麼愛才,不把他留在身邊,卻往那種地方推,為什麼?你可知道他過年都沒回京,還在那沒退乾淨的水裡泡著?”
這一下才輪到覺禪氏顫抖,她一直沒有辦法打聽容若的訊息,香荷幾個不夠聰明,她也不敢挑明這些事,之前孕中受身體所限,根本無法在宮內活絡,除了知道容若去了江南賑災,其他一概不知。
惠嬪見覺禪氏如此,真正得意起來,輕揚下巴道:“不過呀,容若回來了,前兒才到的京城,差使辦得好不好我不曉得,可皇上卻晾著他,不接見不垂問,壓根兒沒當他一回事。你瞧瞧你瞧瞧,大好的前程,可就要這樣廢了。明珠夫人急得上躥下跳,宴請科爾沁客人那天,她也入了宮,跟我哭得眼睛都腫了。有什麼法子呢,明珠這個爹私心太重,兒子若成了他的絆腳石,就是踢開了砸碎了,也在所不惜,夫人她根本指望不上。”
覺禪氏面色冷凝,冰冷的字眼從嘴裡飄出:“娘娘說得不錯,明珠大人一向無情。”
“可你不覺得奇怪?萬歲爺突然就不喜歡你,緊跟著就無視容若,你說這些事兒怎麼就那麼巧地湊在一塊兒了?”惠嬪抬手緊一緊髮髻上的珠花,卻是故意側過臉掩飾面上的不自信,口中則幽幽道,“還知道你們那些事的人,當年帳子外頭那一個,是不是?”
覺禪氏眼睛瞪得大大的,就聽惠嬪冷幽幽笑:“我若把這些事捅出去,就是你說的魚死網破,可人家不相干的,幹岸上坐著,怎麼就不能捅出去?你說呢?”
“娘娘是說,德嬪娘娘把臣妾和容若的事向皇上告發了?”覺禪氏目光死了一般,可沒來由的,心裡竟又覺得痛快,那樣子皇帝再也不會來糾纏她了吧,她終於可以為容若守著身體了吧?
“我可什麼都沒說。”惠嬪冷笑,“但你那麼聰明,還想不明白?宮裡的女人最怕失寵,她在園子裡一住一個夏天,皇上那樣喜歡你,怎麼說撂下就撂下,難道德嬪撒嬌吃醋幾句話就足夠了?那為何宜嬪那幾個不撂下,她們的姿色往你身邊一站,做丫頭都不配。”
覺禪氏直覺得兩耳嗡嗡響,德嬪昔日的話她都記著的,她的確說不再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