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該享受的時候,卻被兒媳婦拉下馬去。
“和姐姐說清楚,我心裡也敞亮了,孩子們和我們當年不同,我們都看著上頭的娘娘看著皇上,大家在一起能互相扶持。可他們自立門戶,在家就是主子,誰都看他們的臉色做事,那心氣兒可就不同了。”嵐琪收斂銳利的目光,淡淡一笑,“家和萬事興嘛。”
然而三月冊封皇子的熱鬧才過不久,甫入四月,皇帝在寧壽宮請安時,道太后如今腿腳靈便、精神尚好,願侍奉太后東巡省親,只要太后點頭答應,這就佈置下去,等過了酷暑,八月初秋就動身。
這事兒在宮裡宮外都很新鮮,可到了嵐琪面前,皇帝卻又把更新鮮的事告訴她,眼下還沒說明,但預備來年開春要繼續帶太后南巡,這一次東巡太后若是能經得住車馬勞頓,南巡也不在話下。
玄燁說他從前的遺憾,是沒能在自己有能力的時候,侍奉皇祖母回一趟故里,年幼時無能為力,等他足夠魄力時,皇祖母已老。當年南巡未能帶著皇祖母同遊也是遺憾,如今太后身體尚可,實在想帶她南北走一走。
嵐琪原本想皇帝這樣連著出遠門,且帶著太后必然要帶妃嬪和孩子們,不知要花費多大的人力財力,可一聽玄燁這話,就覺得值得了。猶記得從前太后與她憶往昔時的眼淚,先帝是愧對太后的,他不愛太后沒有錯,可他為了別的女人屢次三番地欺侮太后,是不爭的事實。玄燁如今孝敬太后,多少彌補了太后昔日的痛苦,也不枉費皇祖母的託付。
“你好好養著身子,別臨出門了頭疼腦熱不能跟著。”玄燁一本正經地說,“反正下半年都不在宮裡,你別操心那些有的沒的了。”
嵐琪且笑:“皇上真是霸氣,臣妾可沒想好是否隨駕,您怎麼就要帶人家走了?”
玄燁幽幽往她面前湊:“朕有的是法子帶你去,只要你不嫌丟臉。”
待聖旨正式頒佈,四月之後的日子,皇帝與大臣們根據是年氣候變化擬定東巡的路線,預計今夏酷熱散得早,提前了啟程的日子。初擬七月末動身,八月駐蹕喀喇沁端靜公主府邸,之後將奉太后往發庫山祭奠其雙親,聖駕更將前往太皇太后之父的靈前祭奠。
這些既定下的途中大事,早早就知曉了六宮,聽說聖駕要駐蹕端靜公主府,原本懶得出遠門的布貴人興沖沖跑來永和宮,從來沒正經求過嵐琪什麼事,這一回卻拜託她,怎麼也要讓皇帝帶自己出門。女兒出嫁六年,這一次若不能見,可能往後再沒有機會。
嵐琪則笑道:“怎麼會不帶姐姐去,皇上就是看到沿途經過額駙的部落,才決定在那兒停留,端靜是皇上自己的閨女,皇上就不想看看吶?而且叮囑我要請姐姐一道隨駕,說姐姐穩重,放在太后身邊伺候他就安心了。”
但布貴人並不在乎皇帝誇讚她什麼,能出門一趟看望女兒,她就知足了。
路線大方向定下,隨扈的皇子名單也早早有了結果,毫無意外大阿哥依舊領皇家親兵隨行,此外三阿哥、五阿哥、七阿哥並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都將隨行,看著熱熱鬧鬧,可是不去的那幾個,也挺奇怪。四阿哥、八阿哥都不隨扈,帶了十三阿哥卻不帶十四阿哥。
胤禵十一歲了,正在最自以為是的年紀,那日聖旨傳到書房,九阿哥他們都隨駕,十二阿哥今年咳喘一直未好,書房也不大來,不出門很正常,可他好端端的,怎麼就不帶上了。到時候兄長們都走了,書房就剩下他一人,就十四阿哥那上天入地的頑皮性子,早晚會被悶死的。
那日和胤祥一道自書房散了,小傢伙回到永和宮就悶在自己屋子裡不出來,連請安也一併免了,他是聰明的孩子,知道這事兒額娘面前是求不來的,若是求得來,早把他帶上了。
胤祥性子好,又心疼弟弟,反而與額娘說:“若是人太多帶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