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心裡,只怕連德妃要說什麼,她都猜到了。
“杏兒把什麼都告訴我了,可我現在依舊覺得不可思議,她怎麼就聽了你的話,願意做這麼傻的事?”嵐琪平靜地看著覺禪貴人,她知道她聰明,自己不用說什麼拐彎抹角的話,之所以等了幾天才來與她攤牌,也是想彼此都冷靜一下。
覺禪氏絲毫不意外,同樣坦率直白,認真地回答:“臣妾利用了章答應對您的一片忠心,而且章答應聰明伶俐,更比常人膽子大一些,舊年她生十三阿哥當晚的事,臣妾私以為該是章答應自己故意的,顯然她是不想平貴人在外欺負您或者她自己,不管怎麼樣,她能有那份膽子,臣妾很看重。眼下的事,不能讓一個膽小如鼠的人來擔當。”
嵐琪依舊神情平靜,只是問:“何必呢,為了我?”
覺禪氏與她四目相對,彼此都十分坦誠,她微微含笑:“自然臣妾還有些是為了自己,您不記得了,您把惠妃留給臣妾了。”
“這是兩回事。”嵐琪道,“不要把你我的事攪合在一起,我不想為了你的私慾承擔什麼。”
“臣妾明白。”
嵐琪這才微微蹙眉,嘆一聲:“比起你們心甘情願來為我付出甚至犧牲,我寧願自己對你們有所求,反正一樣都會讓我感到愧疚,為什麼不讓我心裡落個明白?”
“臣妾只是想,您若矇在鼓裡,一切看起來會更真實,不說章答應如何,您太善良了。”覺禪氏道,“藏紅花的事,您若更多幾分魄力和膽量,不至於最後會要皇上出面,臣妾不知道您將來還會遇到什麼事,但善良是您的軟肋,即便您自以為狠下心腸了,還是沒法兒擺脫骨子裡的仁慈。”
曾幾何時,太皇太后和蘇麻喇嬤嬤都教導過嵐琪,不要讓自己的善良被人利用,可不管哪種形式的所謂的利用,她的確一次次在這上頭吃了虧,環春說她就不是做那些事的人,她身上註定少一股子狠勁。
當初親口告誡杏兒,若無法把敵人踩死,就一定要保持距離別去招惹,可落到自己身上,明明有大把的機會把對方踩死,她卻一次次被自己軟弱的心左右。
覺禪氏看得清,想必太皇太后和玄燁也看得清,宮裡其他但凡精明一些的女人,都一捏一個準。
“臣妾是為了自己,順便為您帶一把。”覺禪氏神情嚴肅,如實道,“太皇太后的身體大不如前,隨時隨地都會離開人世,不能到那時候您被人欺負了才籌謀這一切,她們必然會瞧準了您失去倚靠,她們只要真動手了,就絕不給您還手餘地。將來爭的,又豈是龍榻上的溫存,她們都有阿哥,爭的全是龍椅上的榮光。娘娘,您把章答應放回去,您也願意認同臣妾,對嗎?”
這些,嵐琪全懂,不管是爭龍榻上的溫存還是龍椅上的榮光,這麼多年有太皇太后強大的庇護,那些人不敢妄動,但即便如此還一次次把魔爪伸過來,連她的胤祚都賠上了,將來太皇太后不在,更不知會如何下手,覺禪氏能想到的一切,也都在嵐琪的心裡。
“我讓她回去,讓她自己想法兒去接近那幾位,成不成我不強求,她心意已決我拗不過來。”嵐琪無奈地搖頭,沉甸甸地說,“我真的寧願欠你們人情,也不要你們心甘情願為我籌謀。”
“即便為您,也是為了滿足個人的私慾,對章答應來說,能為您做什麼事,是她最大的榮幸,您為何要為滿足了我們的私慾而愧疚?”覺禪氏面上雲淡風輕,淡定地看著德妃說,“知己知彼,娘娘就安心把章答應放過去吧,您若不嫌棄,臣妾願為您的臂膀,之前就與環春說過,這和曾經為貴妃謀事截然不同。”
嵐琪會放杏兒走,會在今天來與覺禪氏說明白,她心裡已經決定將錯就錯把這條路走下去。此刻覺禪氏說願做她的臂膀,也本是她之前未宣之於口的私心所願,除了杏兒這顆棋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