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此刻對妹妹說,“皇后是真正能幹的女子,六宮瑣事在她的手下無一不妥帖,事必躬親處處謹慎,連太皇太后都時常誇讚她。可她一門心思在這上頭,對皇上不苟言笑,時時刻刻端著身為妃嬪皇后的矜持尊貴,忘記了她是人家妻子,忘記了她也該溫柔一些嬌弱一些,皇上不是討厭她,是不知怎麼才能親近她,說到底沒有人和她搶了皇上的感情,是她自己一步步把皇上推開。”
“真可憐。”嵐瑛唏噓不已。
“等皇上想明白,等她自己醒悟,已經來不及了。”嵐琪重重一嘆,“我也是看著她,才明白自己該如何與皇上相處,所以你和阿靈阿之間,要拿捏好分寸,就算你一事無成撐不起那個家,只要你還是小嬌妻,他就會一直呵護你。”
“姐姐這樣聰明,皇上可知道?可喜歡?”嵐瑛突然開玩笑,被姐姐拍了腦袋笑罵,“不正經,好好記著我的話才是。”
此時環春進來,問主子永和宮是否要去鹹福宮有所表示,嵐琪讓她看著景陽宮怎麼做,照樣學著就好,又叮囑她:“讓咱們的人近來低調一些,不要外頭顯擺小公主,畢竟貴妃娘娘此刻很可憐。”
環春領命離去,嵐瑛又問姐姐:“離宮前,我還要不要去鹹福宮告辭?”
嵐琪毫不猶豫地說:“當然要去,你畢竟是鈕祜祿家的媳婦,還是那句話,貴妃可以對你無禮,可你不能失禮。”
如是到傍晚時分,嵐瑛要離宮,離開前照例來鹹福宮辭別,路上把髮髻上鮮亮的珠花簪子都取下了,算是對公主歿了的尊重。
到了鹹福宮門前,這邊零零散散有妃嬪出入,進去的人臉上都帶著悲傷,可出來時都鬆口氣似的,滿面不屑不情願,嵐瑛看了會兒,倍感人情冷漠,至少她自己心裡,真同情可憐的公主。
冬雲見嵐瑛到了,迎上來說:“福晉又來了,可有什麼事吩咐奴婢?娘娘那邊……恕奴婢多嘴,您還是不要見了。”
嵐瑛道:“這就要離宮,來向娘娘請辭,娘娘若是不方便相見,冬雲你替我帶一聲問候,想必過幾日還要隨家裡一同進宮來看望娘娘,不著急此刻的。”
冬雲知道新夫人十分守禮,果然是德妃娘娘的妹子,生得一樣的好品行,說話自然更加客氣殷勤,看著她在門前朝裡頭福了福,便親自送到門外,出了門又道:“奴婢不該多嘴,但是奴婢天天在娘娘身邊,最知道娘娘的脾氣。這次的事還請福晉不要多露面,其實家裡來不來人也無所謂,來了大家的心意到了,可是聽娘娘一頓搶白挖苦,又有什麼意思,她自己也費心神。眼下太醫開了安神凝氣的藥,娘娘能安靜幾天,養身體最重要了,還煩勞福晉回家與大人老夫人說一聲,這次就不要進宮致哀,過陣子再來吧。”
“我會與家裡商量,之後進不進宮,還要看家裡的意思。”嵐瑛說道,已轉身準備走,忽然停下又對冬雲說,“你告訴娘娘,小公主沒了怎麼也回不來,娘娘若不振作起來,也就沒有將來了,娘娘要為自己著想才是。”
冬雲有些驚訝,嵐瑛卻笑:“這話沒分寸了是吧?冬雲你看著辦吧。”
小婦人隨著宮女轉身離去,冬雲呆呆忘了會兒背影,欠身行禮後轉進門來,吩咐門前的宮女太監,不再接待致哀的客人,讓他們把鹹福宮的門關了。
冬雲走進貴妃的寢殿,正好外頭大門關上,榻上歪著閉目養神的貴妃聽見動靜,悶聲問:“怎麼關門了,皇上下令的?”
“是奴婢說的。”冬雲開了扇窗通風,一面說,“天色晚了,大概也不會有人再來。”
“剛剛誰來了?”
冬雲略猶豫,應道:“是新福晉。”
溫貴妃倏然睜開眼,瞪著冬雲:“她又來做什麼?”
“福晉要離宮了,來向娘娘請辭,奴婢說您歇著了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