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娘娘又是何人?為什麼這小子說她奪了方天巨木根?
他轉過頭去,看了看老計頭,但顯然千年之前的事情,他也不甚清楚。
在小四這一番話的刺激之下,眾人也是蠢蠢欲動起來。
“跟我進去,按照谷主的吩咐,把小藝給帶出來,只要能趕上吉時,祖師爺爺就不會動怒,我們又有幾十年的好日子過”
小四哥振臂一呼,應者雲集,就連那原本面色慘白的中年人——也就是小藝的父親也是咬緊了牙關,看來真是打算捨去女兒的這條性命。
小四見煽動得差不多,正要趁此機會,踏上曲橋,卻聽石屋之中,忽然傳出一聲嗚咽。
“呀”
這下卻是把他也給嚇住了。
寒潭石築裡面這個女子,來頭不小,手段又強,什麼時候聽她哭過。
這一聲嗚咽……
小四愣在當場,卻聽那嗚咽之聲,延綿不絕,轉而變高,從斷斷續續變成了一氣連貫,竟是一套清麗無雙的笛曲。
這笛聲初如嗚咽,後來卻又如耳邊傾訴,婉轉悠揚。
又像是春風潤雨,細微無聲。
就好像是淅淅瀝瀝的小雨,下在心間,一時之間,眾人都是聽得如痴如醉。
就連風子嶽也是心中一凜,忽生感應。
“竟然是笛聲制敵”
他心中一驚,再看身邊的老計頭,也是滿面痴態,似哭似笑,情形有些奇怪。
風子嶽皺了皺眉頭,在他額頭輕輕一點,讓他昏睡過去。
這一套笛曲,頗為有些古怪。
以聲音制敵的武學,並不是沒有,比如佛門金剛獅子吼,就是以暴烈的聲波,當頭棒喝,來傷人於無形。
但這石屋之中,傳來的笛聲,卻走得不是這個路數,如果一定要說,倒是跟七海龍宮的絕學狂龍嘯天,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笛聲攻擊的,乃是人的神魂——
——不,也不能算是攻擊。
笛聲悠揚,與其說是攻擊,倒不如說是盪滌心靈,讓人心境平靜,卻也失去短時的記憶,不知道剛才在做些什麼。
雖然不知道這對神魂會不會有什麼影響,但出於謹慎,風子嶽還是將老計頭打昏,免得他受了池魚之殃。
至於風子嶽自己,他日月潮汐訣,已臻至第六重境界,神魂強大,這個級別的攻擊,還不能撼動他的神魂。
既然不受影響,他反而能夠平靜地感悟著笛聲中的奇妙之處,只覺這笛聲,就好像是一隻溫柔的小手,輕輕地撫慰著神魂每一個角落。
若是比喻,倒像是神魂洗了一個溫泉澡一樣,通體上下,沒有一處不舒服。
只是別人的神魂,若是沒有他這麼強大,只怕就像是溫水煮青蛙,神魂被燙去了一層皮,也未必能夠知曉。
大約過了一盞茶時分,這笛聲才慢慢平息了下來。
就如雲開霧散,水落石出。
風子嶽只覺得心中一片空明,他不受這笛聲的攻擊,但這清心的效果,卻是極佳,心中更是舒爽不已。
而此時曲橋前的幾人,各自神情茫然,面面相覷,似乎壓根兒不知到這裡來是為了幹什麼,過了一會兒,各自散去。
風子嶽微微一笑,卻聽石屋之中,傳來一個清幽的女聲。
“好一個至剛至烈的神魂,我的清心咒法,全然無用,卻不知是哪一位英雄到此?如蒙不棄,可否到我寒潭石築之中一見?”
這聲音不帶一絲煙火氣,恰若空谷幽蘭,聞之讓人心折。
風子嶽定了定神,他知道自己修煉日月潮汐訣的神魂,在這笛聲攻擊之中,自然像是日月一般明晰,吹笛之人,能夠知道自己的存在,也是件極為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