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花船。
不多時,一朵惟妙惟肖的紙折荷花燈出現在她掌心之中,她捧著荷燈,看著看著眼眶中又有淚珠湧出,她連忙忍住,別開了頭,問蘇妙真:
“妙真,你帶蠟燭了麼?”
“帶了。”
蘇妙真脆聲聲的道,說話時再從袖口裡掏出一個巴掌大的口袋,裡面裝了一小段剪下來的蠟燭。
姚婉寧鬆了口氣,將蠟燭接過,牢牢握於掌心之中。
三姐妹接下來都沒有再說話,‘噠噠’的馬蹄聲夾雜在車輪轉動聲中,陸無計身上掛著的撞妖鈴一直在響動。
姚守寧一路提心吊膽,深恐遇到妖邪阻路,但最終她擔憂的事情沒有發生,馬車一路在城內疾馳,約大半個時辰後,速度終於放慢了下來。
‘嘩啦啦’的水流聲裡,沉默了許久的陸無計開口:
“到了。”
陸無計說話的同時,已經跳下了馬車。
他身材高壯,這一跳之下車廂都跟著彈跳了半晌,車門被開啟,夜風夾雜著河水的寒涼灌入車內。
不知是不是災厄將近,此時白陵江畔天氣陰寒,這風一吹,姚守寧與蘇妙真同時打了個哆嗦。
但奇怪的是姚婉寧彷彿並沒有受這夜風影響,她甚至覺得一路乘車的沉悶感此時一掃而空,這白陵江畔的氣息彷彿對她溫柔極了,夜裡的涼風吹來之時,她一路因疾馳而生出的噁心、反胃之感都散了,整個人精神一下清爽了許多。
“姐姐慢點。”
姚守寧跳下車來,向姚婉寧伸出了手。
“好。”姚婉寧應了一聲,緩緩爬下了車來。
陸無計雙手握拳置於腿側,警惕的望著四周。
‘鐺鐺鐺——’
撞妖鈴瘋狂的響動,夜風一吹,那聲音在夜半時分無人的江畔顯得刺耳極了。
姚婉寧被吵得有些頭疼,下意識的揉了揉眉心——下一刻,夜風戛然而止,那被風吹得不住抖動的響鈴如被施了定身咒,一動不動。
鈴聲消失得一乾二淨,陸無計渾身緊繃。
車子停靠的位置離江面並不遠,僅有十來丈的距離,陸無計看著三個相互扶持的少女,沉聲道:
“今夜妖氣更濃,我們來時,我感覺有數道氣息窺探。”
他雙眉緊皺,接著看向姚婉寧:
“大小姐,我們的時間可能不多了。”
姚婉寧聞言,心中一緊,下意識的抓緊了手中摺好的蓮花燈,末了點頭:
“您放心,我只放封書信,很快就走。”
“好。”陸無計點了點頭。
四人隨即並不多言,迅速往江邊行去。
越靠近江邊,地底的泥土便越軟,鞋底陷入河面軟爛的泥濘中,姚婉寧挺著大肚子,快步走在前頭。
“表姐,火!火!”
蘇妙真幾乎都要跟不上她的腳步,接著像是想起了什麼,她從身上掏出一根火摺子,對著姚婉寧喊了兩句。
姚婉寧一心只想送信,她心中忐忑極了,此時她既害怕見到‘河神’,怕‘他’失去理智,衝自己身邊人下手,又害怕見不到‘河神’,此行無功而返,整個人矛盾極了。
蘇妙真開始喊她時,她並沒有聽到,直到後來姚守寧接過表姐手裡的火摺子,快步踩水上前,拉住了姐姐的衣袖,她這才回過頭。
“我,我——守寧,對不起……”
姚婉寧見到火摺子,這才意識到自己因心急而失態,她連忙道歉,姚守寧搖了搖頭:
“沒事,姐姐,你——”
她說這話時,轉頭看了一眼陸無計,大將軍亦步亦趨跟在兩人身後,他並不放心‘河神’,擔憂二人出事,不肯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