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遵旨。”盛夏舒了口氣,只要不坐在他身邊,要她坐哪都行。
蕭啟瑞不再看她,握著漁玄的手宣佈,“貞妃秉性端淑,持躬淑慎,於宮盡事,甚得朕心,今日朕便將主理後宮之權交給貞妃。”
漁玄接過鳳印,“臣妾定當竭盡所能為皇上分憂。”
大殿之上鴉雀無聲,眾人彷彿走入了夢境,原本將皇后寵到天上的皇上,竟然當眾奪了皇后的權!而這個貞妃不是魏國公的女兒嗎……照理說,皇上應該殺了她才是。
漁玄謝過恩,柔聲說道:“皇上對臣妾這樣好,臣妾無以為報,不如獻曲一首,為皇上助興。”
蕭啟瑞拍拍她的手,“玄兒的曲子這樣好聽,朕不想分給別人。”聲音不大不小,恰好坐在末位的盛夏聽得見。
漁玄嬌笑,命宮女抱來琵琶,走向大殿中央彈奏起來。
琵琶悠揚,清婉穿腸,絲絲碎碎如春風沁人心脾,想來這就是漁玄此刻的心境。
盛夏看著漁玄,這樣的她鮮活美麗,和幽然谷中判落兩人,那一雙望著蕭啟瑞的水晶般的眼眸裡是綿綿無盡的相思和愛戀。
不用想,盛夏也猜得到此刻蕭啟瑞定然也凝視著漁玄,他本來就是屬於漁玄的,三年前是,現在也是。
不知何時,琵琶聲漸弱,怡貴妃卻站起身來,“貞妃彈得真好,但臣妾覺得皇后娘娘彈得更好,不如請皇后娘娘也為皇上奏一曲。”
漁玄瞥了怡貴妃一眼,藏著慍色。
“玄兒,你以為如何?”蕭啟瑞溫柔地問道,如往日待盛夏一般。
“臣妾也想聽聽夏兒姐姐的琵琶曲。”漁玄輕輕靠在蕭啟瑞的肩上,她不相信盛夏會彈得比她好。
盛夏無奈,懷著七個多月的身子還怎麼彈琵琶啊,這些人,她失了權失了寵還不願放過她。
“既然貞妃想聽,皇后你就奏一曲吧。”蕭啟瑞說得淡淡的,不帶任何感情。
“臣妾遵旨。”盛夏這樣乖巧,並不是在與他賭氣,她只是想平靜地接受這一切,而現在還只是剛剛開始。
宮女將琵琶交給盛夏,一個懷著七個多月身孕的孕婦,一個蒙著臉的驚世醜女,一個失寵的皇后抱著古樸的琵琶站在大殿中央,怎能不吸引眾人的目光。
盛夏芊芊玉手撥動音弦,低眉垂眼,音律從指間流出,雖不如漁玄悠揚婉轉,但也動人心魂,在進入情緒時,卻聽見“噹”的一聲,弦卻斷了。
蕭啟瑞握著漁玄的手緊了緊,這個女人不但刻意彈得難聽,還故意弄斷的琵琶弦,她是故意輸給玄兒。
“退下,朕不想看到你。”蕭啟瑞沒來由地生氣了,她這樣不爭不鬧,彷彿當他們不曾相愛過……
盛夏福了福身,一言不發轉身離開,卻在轉身一瞬間,怡貴妃暗中使了內力,掀起她的面紗,她醜陋的容顏在大殿之上被當眾揭開。
“誰敢看,朕剜了你們的眼!”
怡貴妃迅速收了手,她本想侮辱皇后一番,可如今看來,皇上對她還有情。而漁玄抿著唇,只瞧了盛夏一眼,便也不再敢看,雖然那是她的身子,可是也真真太可怕了!
只有盛夏一如既往地淡然。
誰敢看,朕剜了你們的眼!——盛夏只覺得這句話好熟悉,那些往日的記憶都成了隨時可以撕裂她的傷口,她靜靜地拾起面紗,重新戴上,在走出承德殿的那一瞬間,滑落淚滴。
蕭啟瑞,既然不愛了就不要再她希望了好嗎。
“皇上。”漁玄在他懷中嬌喚。
“別在意,朕只是不想她丟了皇家的臉。”蕭啟瑞拍了拍漁玄有些委屈的小臉,眼光迷離。
“眾愛卿不要拘束,朕敬大家一杯。”
蕭啟瑞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