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這位二十出頭,姓段的男人,氣味相當特殊。
賀晚早就在各種人之間練就了八面玲瓏的本事,也對人類的味道尤其敏感。
但他確信,自己是第一次聞到那麼純粹的薄香,像是溶進了剔透的日光,松香淡雅,期間又藏著某種……更加神秘的,誘人追隨味道。
賀晚的目光本來只是像在欣賞一塊可口的點心,但視線落到時野跟前時,略一挑眉。
不久前連頭髮絲都滲著冷淡冰絲的小狐狸,現在居然一眨不眨地直直望著段池硯。
分明是清醒的被蠱惑的模樣。
賀晚輕舔齒尖,回頭再看兩人時便夾帶了莫名的笑意。
段池硯察覺到了時野的目光,回過頭與他接上視線。
這是生病之後兩個人的第一次見面,眼神裡分明都藏了東西,但卻是一觸即退。
「吃午飯沒?」白湖輕輕幫段池硯收了下外套,「先去吃點東西吧,馬上結束了,我在這兒守著。」
說著,又回頭看向時野:「你呢?要一塊去吃點東西還是先回去?」
時野還沒想好要怎麼面對段池硯,本能想跑,但又不敢當著他的面開口。
恰巧跟前的人也只是安靜地站著,目光如有實質地落在肩頭,那點香又有意無意地挑染著時野身邊的空氣。
味道……
「走吧,我帶他們吃飯。」賀晚卻笑眯眯地開口,「正好我知道附近有家粵菜館很好吃。」
白湖不讓小輩餓著肚子乾等,把人趕去吃飯。
賀晚坐在駕駛座上,透過後視鏡看後座的人,時野跟段池硯各守著一扇窗,默契地保持沉默。
賀晚感覺有些好笑,想知道是誰先按捺不住。
「最近在工作嗎?」車程過半,段池硯先開口。
時野像是思緒遊移的小寵物突然得到命令,連忙正坐點頭:「嗯,今天剛好休息。」
段池硯點頭:「老師是左腿輕微骨折,沒什麼大礙,讓你們擔心了。」
「意外都比較突然,擔心是應該的。」
時野說完都快把指尖抓緊手心裡了,這是什麼話題尬聊,不就露個餡兒,不就幾天沒見嗎,至於尷尬成這樣?
車到了,賀晚把訂的包間告訴兩人讓他們先上去,自己去附近找找車位。
段池硯跟時野戴上口罩進了電梯。
「時野。」段池硯忽然叫住了他的名字,「你在躲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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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金色的電梯門上, 時野不清晰的輪廓稍稍晃動了一下。
本來跟段池硯處在同一個密閉空間他的壓力就不小,這樣突如其來叫他的名字比上課開小差被老師點名還刺激。
「沒,沒有的。」時野磕巴得像個小學生。
前輩會問什麼?他要怎麼回答?他們之間會生疏嗎……
沒等時野想明白,段池硯輕聲道:「我那天沒有燒糊塗吧。」
這個提問很巧妙, 時野稍稍反應了一會兒。
段池硯那天分明什麼都看到了, 什麼都知道了, 可他依然願意等待時間重新跟時野確認。
如果時野現在含糊地說不知道不清楚,那段池硯就會把那天當做自己生病的一場夢, 不會再提任何與之有關的事情。
在後輩手忙腳亂的時候, 段池硯總是從容且溫柔的。
「沒有。」時野低聲承認, 「你都發現了。」
後輩小聲嘟噥, 可憐又可愛。
段池硯眉眼松然:「我沒有惡意。」
「嗯。」時野揪著自己的袖口, 淺粉色的頭髮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