荃如懟了回來:“坐裡頭什麼也不做?那審個什麼勁?”
“並非什麼也不做。”晁荃如安撫著解釋說,“您只需帶著一厚沓卷宗進去看即可,是不是關於拆白案子的都無所謂,隔三差五嘆口氣搖搖頭,時不時再瞪他一眼,其餘皆不要理會。”
“你在這兒給我演默劇呢?不審怎麼讓他招供?”
晁荃如並不急,笑說:“這就是此計玄妙之處。過上一段時間,他自己便會坦白。”
劉省三看他的眼神非但沒有信任,反而像是在看個傻子。他當警察這麼些年,還從來沒見過可以這麼審訊的。他雖然知道這晁荃如經常有些稀奇古怪的鬼點子,可今日卻沒料到會如此離譜。指望犯人自己招供?那人如果願意招供此刻又豈會在裡頭撒潑打滾耍滑做戲?
可晁荃如這認真的模樣也不像是胡說八道。
劉省三便問他:“這是何道理?”
“是西洋心理學的研究。”
“什麼心裡?”
“專門研究人的心理活動與意識形態……”晁荃如想解釋卻又覺得概括起來反而更容易令沒接觸過的人犯糊塗,索性放棄了,換了種說法,“罷了,總之裡面這人的脾性浮躁怯懦,這種性格在重壓的環境下最是很容易產生焦慮與不安,而劉巡長您要做的就是給他創造這麼個讓他自己擊垮自己的困境,他最終會堅持不住而崩潰,那時您只要簡單問他一句‘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即可,他自己會向倒水一樣往外吐露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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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荃如的話讓劉省三好像聽懂了又好像還在雲裡霧裡。可他不得不承認,這晁荃如說話時總讓人想要無條件信任他,是有點兒本事的。
劉省三心想,這招雖然奇特詭異,但確實如他先前所保證的,即便沒有奏效,也不妨礙再轉變成其它審訊方式。橫豎不會吃虧,不妨就試上一試。
可他仍有疑問。“你這麼懂行,為何不自己進去審?”
晁荃如苦笑,說:“他的頭是我傷的,已經對我產生了本能敵對情緒,我進去的效果不如您好。再者……”
“我想去審另外隔壁那個動刀子的。”
如果晁荃如推斷的不錯,那人才是最棘手的挑戰。
“你心思還挺多。”劉省三揶揄他,又問,“那我找人跟著你,剩下那女人呢?”
“先晾著,她心思活絡,好似對男人格外防備,沒有實打實的證據之前不好突破,把她關回牢房更好些。”
“懂了,”劉省三也同意這個看法,於是轉頭對手底下的人吩咐說,“把女人押下去,記住,誰都不準跟她有任何交流,連個眼神兒都別給我對上,管她鬧什麼花樣都不準吱聲,明白嗎?”他像是擔心部下會被妖精攝魂一樣著重叮囑道。
“是!”執勤的巡警立正敬禮,轉身去執行任務了。
在劉省三給別的巡警指派任務時,張八里湊過去詢問晁荃如:“那我呢?”
“你跟我進去,有用得到你的地方。”晁荃如又不說明白是作何用,話只道一半,總是神神秘秘。
張八兩心想完蛋今天怕也不能早回家了,於是朝對方比了個圓,說:“這個,可別少了,我已經替你跑過腿兒了,再出力可得有酬勞。”
“知道了。”晁荃如嗤笑,“誒,我乾脆找個錢莊給你開個戶算了,先存上一筆進去,你慢慢出力。”
“別,親兄弟還明算賬呢,受不起受不起。”張八兩雖然貪財,但也沒到寧願欠著的份兒上,尤其還是虧晁荃如的,誰知他會給自己派什麼又苦又累的麻煩事兒,於是果斷拒絕道。
劉省三交待完任務,回頭知會晁荃如:“行了,我這邊安排妥了,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
“如果犯人有招供的跡象,請一定先摸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