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洲天陪簡笙在燕城待到初九,這幾天他都住在簡笙舅舅家裡,跟李文洋睡一間房。
可能是不適應燕城的天氣,也或許是晚上李文洋呼嚕聲太大,他連著幾晚沒睡好覺,回明城不久得了重感冒。
簡笙陪他去醫院掛水。
他身體素質還算強,高燒到三十九度,只掛了一次水症狀就消了許多,咳嗽得到緩解。
“下次再去燕城的話,你住酒店吧。”護士拔完針,簡笙捏了捏他的手心。
其實許洲天在燕城是有家的,他父母和哥哥都在那,不過跟他們的關係很淡,在燕城那幾天完全沒跟他們聯絡,他們不知道他去過又走了。
許洲天回包住她的手,整隻握在掌心,“怎麼,你家也不小,還容不下我這個人了?”
簡笙道:“不是,李文洋跟我說了,他晚上打咕嚕很兇,吵得你睡不著。”
許洲天道:“有這事嗎?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
他大衣有顆釦子鬆了,簡笙抽出手幫他繫上,“好吧,那下次去燕城,你多穿一點,多帶點衣服。”
大概是為了風度,他冬天的衣服都沒有穿太厚,但是燕城比明城冷很多。
不承認是沒睡好的原因,那隻能將感冒的全部原因歸在了受寒上。
許洲天扯了下她耳朵,聲音懶洋洋,“行。”
已經掛完水,許洲天牽著簡笙一起去藥房取藥。
下樓梯時,跟一個頭戴帽子臉蒙口罩的女生差點撞上,被許洲天往懷裡摟,簡笙雙眸跟一雙抬起來的視線對上。
那雙眼睛總覺得在哪裡見過,又全然陌生。
對視只短暫地停留了兩秒,戴著帽子和口罩的女生被她旁邊的年長女人扶住擦過她的肩往樓上走。
簡笙回了下頭。
“怎麼了?”許洲天問。
“沒什麼。”簡笙道。
手跟他重新牽上,一起下樓。
在一樓西藥房取了醫生開的藥,許洲天和簡笙離開醫院回到車裡。
簡笙抬頭便見斜方頭頂掛的一個橙色小柿子掛墜,抬手捏了下。
許洲天看她一眼,想親一口人,不過感冒還沒好,總不能把人傳染了。
以往的習慣暫時戒掉,手裡的車鑰匙插進孔。
簡笙問:“晚飯想吃什麼?”
許洲天單臂懶搭在方向盤上,啟動著車,“你定。”
“嗯……吃點熱乎的吧,火鍋怎麼樣?”簡笙道。
每次吃火鍋她跟許洲天都不用點鴛鴦鍋,因為口味差不多。
都不太能吃辣,喜歡蘸麻醬,多放香菜。
許洲天道:“換個吧。”
“突然想吃西餐。”
不是她來定嗎?
他剛出口的話。
不過簡笙本來吃什麼都行,彎唇,“好,那去吃西餐。”
醫院裡,婦產科某間專家門診室內。
“你確定要流掉這個孩子?”男醫生看著對面的人。
孔馨兒神情發著怔,腦海閃過什麼畫面。
簡淮平輕輕掀開她的衣襬,掌心貼到她還很平坦的肚子,溫柔撫摸著,聲音厚沉,“孩子生下來,我會對他負責。”
“不管是女孩還是男孩,我都會很喜歡。”
又想到剛才遇見的那個女孩。
她那張極漂亮的臉,能看見幾分簡淮平的神韻。
淚水突然蓄在眼底,孔馨兒閉了閉眼,任淚滴落,出口的話帶著決然,“確定。”
男醫生道:“那我給你開單子了。”
“開吧。”她說。
時間過得太快,不知不覺來到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