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時光悄然流轉,縣令的身體狀況總算恢復了些許。在這段日子裡,百姓們陸陸續續地領回了屬於自己的財物,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失而復得的喜悅與對未來生活的憧憬。陳念安心中掛念著縣令,再度前往牢房看望。
那縣令的眼神中已然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空洞而無神,呆呆地望著陳念安,彷彿在凝視著一個遙遠而又陌生的存在。陳念安靜靜地站在牢房外面,身姿挺拔如松,神色肅穆。他緩緩開口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你最好趁著現在問,否則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你……還是要殺我。”縣令冷笑一聲,聲音中滿是苦澀與絕望。陳念安之前曾說過不殺他,但是現如今這話無疑是在宣告自己活不了多久。曾經的希望在這一刻破滅,只留下無盡的悲哀。
陳念安輕輕搖搖頭,目光堅定地看著縣令:“不是我要殺你,是你自己的行為殺了你。若是你是兩袖清風的一個好官,那麼百姓們也會幫你抵禦我,而不是現如今這樣對我感恩戴德卻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
縣令不想再聽陳念安那些空口白話,心中的疑問如潮水般湧來。他轉而問出了自己心中最為關切的問題:“你是如何這麼快拿下宛城的?”陳念安輕笑一聲,果然還是問了這個問題。
宛城的縣令是個好官,一步一步腳踏實地爬上去的。縱然那宛城是個窮鄉僻壤,這些年卻寸步不離地守著,為宛城百姓謀求福祉。更何況宛城地形易守難攻,根本不可能短時間打下來。因而縣令對她這麼快回來有所疑問也是應當的。
陳念安微微皺眉,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片刻之後才回答縣令:“我其實……根本沒有去打宛城。”
縣令露出驚訝的表情,雙目圓睜,滿臉的不可思議。然後,彷彿有一道閃電劃過腦海,他忽然想通了。
“我先去打了源城。”陳念安說,聲音沉穩而有力,“源城縣令比你有過之而無不及,我的兵剛在城下襬好陣,沒過一個時辰,他就開門投降了。”
源城縣令一直是個肥缺,那些去不了中原在朝廷中央任職的青州官員便都想盡辦法削尖了腦袋往源城擠。這夥人唯利是圖,哪裡管什麼忠義仁孝,怎麼做能夠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他們便會怎麼做,絲毫不考慮百姓與朝廷。
在接下源城之後,陳念安第二天就帶人啟程回榆城,這才順利截下正在榆城斂財的縣令。
縣令聽完陳念安的敘述,久久不語。牢房中瀰漫著沉重的氣氛,空氣都變得凝滯起來。縣令覺得呼吸困難,緩了許久才大笑出聲:“哈哈哈哈……是老夫小看你……咳咳咳……是老夫小看你了!”
“還有其他未了的心願沒?”陳念安的聲音依然帶著些許柔和,但是縣令卻從中聽出了對自己的宣判。
“陳念安,你別得意得太早了,你不是人類,不可能在九州有追隨者,你不可能一統九州。”縣令大笑著說出這句話,牽動傷口幾乎要疼得背過氣去,但是他依然詛咒著陳念安,“你一定不得好死!”
陳念安微微眯起眼:“行了,既然你說完了,就等著明天的審判吧。”她站起身離開牢房。
走出昏暗的牢房,外面的陽光撲面而來,陳念安抬手擋住看著周圍——巡邏計程車兵,肅靜的氛圍,無一不預示著這座城池已經屬於她。
只是,她的目的並非是一統九州。
“一統九州嗎……”陳念安喃喃自語。
次日正午,陽光灑在榆城的廣場上,卻無法驅散那股肅穆而緊張的氣氛。百姓們從四面八方湧來,將廣場圍得水洩不通。他們的臉上帶著複雜的表情,有憤怒,有期待,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廣場中央,搭建起了一個高高的行刑臺。縣令和他的同黨們被五花大綁地押解上來。縣令的眼神中已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