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安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頓,抬眸看向顧平,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惱怒,但瞬間又恢復了那副淡然模樣。她輕抿一口酒,悠悠說道:“顧平,你莫要逼我。你該清楚,你如今的處境,是生是死,不過在我一念之間。”
顧平卻仿若未聞她的威脅,站起身來,雙手抱胸,大步在廳堂內踱了幾步,邊走邊說:“陳大人,您若真有殺伐決斷之心,昨夜又何必惺惺作態?您闖入我房中,說是監視,又打著看守階下囚的幌子,可真要動手,那會兒不正是良機?您捨不得!您心裡清楚,我顧平於您而言,還有大用,殺了我,您那些籌謀可就都落空了。”
陳念安的臉色微微一變,她擱下酒杯,也站起身來,目光緊緊鎖住顧平,“你說得不錯,我留下你就是因為你還有用。”
陳念安說完,欺身到了顧平面前,揪住他的領子繼續說:“所以,擺好你的姿態,認清你的身份,畢竟,我只要你活著,可未必要你完好無損!”
顧平直視陳念安雙眸,毫不畏懼,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弧度:“陳大人,您這是惱羞成怒了?我顧平既已落於你手,生死早看淡,只是你這反覆無常,倒叫我好生笑話。”
陳念安眼中怒火一閃,手上勁道卻鬆了幾分,她冷哼一聲,猛地甩開顧平:“你莫要以為我真不敢動你,不過是念及往昔舊情,你想刺激我,也要看看你現在有沒有那個本事!”
顧平整了整衣領,仰天大笑:“往昔舊情?陳大人,此刻倒拿這來做幌子了。你我之間,恩恩怨怨,豈是這四字能一筆勾銷?”笑聲漸止,他眼中寒光一閃,“你既已挑明利害,顧某也不妨直言,要我配合,便拿出些誠意來,莫要整日這般虛與委蛇。”
陳念安胸口微微起伏,顯然氣未全消,她狠狠瞪了顧平一眼,一甩衣袖,轉身走回桌旁,重新落座。片刻後,她神色稍緩,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下,先吃東西,吃飽了才有力氣跟我鬥嘴皮子。”
顧平心中暗忖,這陳念安變臉比翻書還快,倒也摸不透她究竟打的什麼主意。猶豫一瞬,還是大步走過去,重新坐下。一時間,廳堂裡又只剩下碗筷碰撞的細碎聲響。
酒足飯飽,陳念安緩緩開口:“顧平,我知你心中不服,可如今形勢比人強。姜志奇於你有恩,我知曉你不願意,但單飛英這牆頭草,我不信你沒有他的訊息,我要你幫我引出單飛英,只要事成,我保你往後衣食無憂,你若想做你的遊俠,我亦可助你一臂之力。”
顧平聽聞此言,心中一震,眼神瞬間銳利如鷹,直勾勾地盯著陳念安,冷笑道:“陳大人,你這算盤打得倒是精妙,既想利用我剷除異己,又想拿些虛無縹緲的承諾來收買我,當真是好手段。”
陳念安聞言微微一笑,“顧平,也不怕告訴你,當時万俟識與姜志奇護送越宏到行雲山的訊息,就是單飛英告知我的,並且他還知道我早就帶人潛入了你的隊伍的後面,他想讓你我相爭,想做那最後的漁翁,只是他不曾知道我還帶了泉先一族,你的失敗,有他的手筆。”
:()飛翼難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