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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的虛妄和矯情,那些細碎的苔蘚洗染上金銅色,多了世故和功利……

小村的人家不多,上個世紀留下的土屋挺過無數風風雨雨,屹然地紮根在故鄉的土地上。班駁的外牆,坑坑窪窪,樸實的土牆露出並不光滑的內裡。撫手觸之,歷史的厚重甸得我生疼。不像現如今那些喧囂都市裡的摩天大廈,那些被指“光汙染”的玻璃外牆,那些被洗滌劑每日沖洗的現代化建築,滑溜得哪裡盛放得下一點零星的歷史片段?記得小時候,最愛在外婆土屋前撒嬌玩耍。外牆連著一根藍色的廣播線,每到中午,和著外婆廚灶散發出的蒸汽,播著“小喇叭廣播節目”和一些我並不甚懂的吳儂軟語,所以中午總是在一陣童真童趣的咿呀中,吃完既定的午飯。記憶中的那條廣播線,平添了深深的溫馨,以至於如今回味起當時,依然有根有據、有內有容。

南方的屋子都是坐北朝南,房屋的空間雖不大,但是從中隔出一個小閣樓,卻是那個年代房屋的基本格局。於是,木梯總是架在閣樓的天頂上,光滑的木梯經歷了祖祖輩輩的攀緣摩擦,傳到了外婆的手裡,帶著上個世紀的溫度。終於有一天,我鼓起勇氣,爬上了那閣樓。木梯沒有想象中的搖晃驚險。或許是經過了好幾代的攀爬,那姿勢也就成了亙古,溫順地習慣負重,不哼一聲……天頂那一方寸開口便是閣樓的出入必經之徑,長年投下屋頂上亮亮的光。閣樓距房頂很低,當我漸漸從自如上下閣樓到終於得下意識貓著腰活動,天頂下望,外婆容光不再紅潤,那隆起的脊背,在光線的反射下,白晃晃的,晃得我幾乎睜不開眼……

土屋一共有四間,算上閣樓有兩層。舅舅總是戲稱其為典型的三室一廳兩層“小別墅”。外婆睡東廂房,舅舅一家在西廂。剩下兩間,一間做廚房用,另一間則是吃飯兼會客的門廳,也是這類房子中最體面的,零散地放著一些常用的木製農具。一張八仙桌加上幾張陳舊卻乾淨的紅木方凳,構成了門廳中的主要傢什佈局。原先還有一個木櫥櫃,此後被外婆的三輪車取代。勤儉持家是上一輩留下的家訓。因而屋子裡外,總是被外婆操持得清潔舒服。屋內最奢侈的家當就是懸在頭頂的一把大吊扇,據說是當年全村都轟動了。 。 想看書來

故鄉舊居四章(2)

小的時候,常常端坐在門口的門檻上,眼巴巴地看著牆隅一角的狗尾巴草,遙想未來,世界充滿了驚喜和新鮮。如今,已知越來越多,未來的成分急劇被稀釋——我也到了快成家的年紀。舅舅一家早幾年搬進了新蓋的真正兩層別墅,惟獨外婆伴著炊煙雞鳴,秉承著“勤儉持家”的遺訓,打點著屋裡屋外,佝僂的身影被風霜打得愈見蕭條。老屋子,有時承載了幾代人的生命質量,事過境遷,卻成了羈絆,一個不能算累贅的小小心結,一如孫犁筆下,故鄉舊居的房頂上突兀地冒出的雜樹,雖不茁壯,卻真實地在紮根、繁衍。

春節

鄉下過年和城裡總是兩樣的。這是我搬離故鄉,蝸居在城市單元格中,每每觀望著天邊節慶的煙火所感所想的。待在故鄉小村的短短几年裡,逢年過節總是一段快活的日子。年前家家置辦年貨,外婆殺雞宰豬,廚房終日熱氣騰騰。小姨坐在灶前忙著添柴火,畢畢剝剝的,預示著新年的新氣象。五歲以前的記憶,在我胸中已經殘存不多了。但是有一幕記憶猶新:大年夜的晚上,父親摟著幼小的我,穿過外婆家的廚房。煙霧繚繞,我欣喜地聽見一家人喜悅的忙碌聲,至今作為一段背景樂,在這段並不清晰的記憶裡襯成了雋永。春節裡,迎龍燈、演社戲……這些獨到節目的魅力,絲毫不亞於美國鑽進煙囪的聖誕老人。我放著“大地開花”(一種煙花的名字),吃著冰糖葫蘆,穿著嶄新的衣裳,擠在戲臺下的人群裡。滿眼都是五彩的戲服、誇張的高腳、精緻的臉譜,滿耳充斥著圓潤又犀利的唱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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