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召都巴中學位於鎮南頭,從學校往東南走8裡地就是皮杖子。在離學校2裡地之內屬於召都巴村第八生產隊的地界,與劉杖子村有一條一丈來深的小河溝為界。
1961年,第八生產隊正好在我們上下學的小道兩邊種上了香瓜,瓜窩棚搭在瓜地上邊較高的地邊上,以便居高臨下。
我們走的這條小路不足兩米寬,正好穿過瓜地。每天上、下學,瓜地就在腳下,當瓜成熟的時候,香瓜就在腳下,瓜香撲鼻,芬芳馥郁。我們納悶八隊隊長,為啥選擇這塊地種香瓜?是否有優惠我們的美意?還是要特意考驗我們的堅強意志?在那個困難年代有多少人能經得起瓜香的誘惑呢!雖然,中學的黃萬州書記開全校大會說:“召都巴中學是全公社的最高學府,全校的學生們文化知識最高,思想覺悟最高……”總之,給我們戴了很多高帽,一時間大家也都感覺很驕傲與自豪。
但是,在那個生活困難的特殊年代,儘管做了些許思想鬥爭,最終還是瓜香戰勝了覺悟。路在腳下,瓜在腳下,唾手可得,憑啥天天饞著?我們李杖子退學還剩下的五、六個同學研究決定得品嚐品嚐,既然瓜把式不開面讓我們嚐個鮮,只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
然而,談何容易呀!每當放學時,瓜把式都聚精會神地盯著我們的一舉一動,生怕在瓜地有何不軌行為。看來,你就是不偷,也把你當成賊了。
起初,當我們走到瓜地一半,離瓜窩棚略微遠點時,做假裝貓腰、下蹲等動作。瓜把式誤認為有不軌動作,開始喊話。我們故意聽不見,不搭理他。每次他跑過來一看究竟,確實沒人摘瓜。
問”怎麼回事?”
我們反問道:”什麼怎麼回事?
”看你們貓腰……”
”怎麼?掉東西揀東西,繫鞋帶,崴腳了,不讓啊?”
根據地形地物判斷,再用聲東擊西,調虎離山老一套是不好用了,那是小學水平,現在我們是最高學府的中學生了。之前的略施小計只是想麻痺一下瓜把式,讓他誤認為只有貓腰或蹲下才能摘瓜。這回我們偏偏不貓腰照樣吃上瓜,只要把”唾手可得”改為”垂腳可得”就能大功告成。
先認準哪個瓜熟了,一腳踩住瓜秧,另一隻腳尖輕輕往前一踢,這叫瓜熟蒂落。兩隻腳慢不經心的趕著瓜往前走,就像運足球,等把球運進小河溝裡就算完事大吉。每次最好運兩個瓜,球藝好的可以運3個,但千萬不能讓瓜把式瞭望出我們步態異常。此計屢屢得手,百用不厭。
有一天,我們正在小溝內美味瓜宴剛要結束,突然瓜把式出現在面前:
“這回還有啥說?總算抓到你們了吧!”
“抓到什麼了?”
“偷瓜呀!”
“偷誰瓜了?你看見偷了?”
“沒看見啊,這不人髒俱在嗎?這一地瓜籽、半拉子瓜,這些瓜蒂巴,這不都是證據嗎?”
“噢,都在就是偷的?召都巴就你們一份有瓜呀?你沒看見偷怎麼賴我們偷瓜了?這誣陷好人你可知道多大罪過!走咱們找地方說理去,我們要告你!”
瓜把式一看我們來橫的了,也算識時務,馬上破怒為笑:
“別!別!別!有話好說,有話好說,這道兩邊的瓜經常見少,還以為是你們摘的,不是就算了,算了哦算了!”
”那不行啊!這話要傳到我們學校,名譽和覺悟可全都沒有了。”“不能,不能,絕對不能向學校說,再說也不是你們乾的。”
瓜把式沒有真憑實據,一再賠禮道歉,我們也見好就收。看樣子瓜把式也自認啞巴吃黃連了。自那天后,每當我們散學,瓜把式都親自沿路巡邏,還假裝客氣的打打招呼,甚至有一次還真的給我們每人摘了1個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