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冰水中築壩,洪水沒過胸膛,戰士們渾身顫抖,就在前面,手電筒的光越來越近,有村民半夜送來煮熟的熱雞蛋給他們取暖。
可是,前方還有受苦受難的群眾,他們怎敢停留,一聲哨響,又要趕往有需要的地方。
寒勿高燒不退,手上到處都是傷口,腳因為在水裡泡得太久,起了很深很深的褶皺和皮。
“晏少,不好了,前方……前方大橋坍塌,仇少……仇少帶人去修橋和……疏通河道去了。”
“什麼?立刻派人增援,務必把仇少安全帶回來。”
“少爺,夫人交代,這次任務要你顧全大局籠絡人心,你現在怎麼能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就……”
“何助理,我勸你搞清楚現在是聽命於誰,我晏霽即便不是家主也有權調動帝都影衛,看來你們還是不明白我的決心,那麼我今天就在此立誓,有生之年只護仇揚一人,即使抵上晏家所有影衛的命,也在所不惜。”晏霽眼中怒焰湧動,行為舉止殘暴瘋狂,單手鉗制何助理的脖子將他狠狠甩丟出去。
“少爺……”何助理瞳孔地震,那一刻,少爺真的動了殺心,必須趕快通報夫人,仇揚絕不能留。
仇揚出去了,帶著隱在暗處的影衛去救冰辭。
大橋坍塌,無數碎石堵住河道,挖掘機調不過來,只能徒手搬運,而且,隨時都會有洪水傾覆的風險。
但是,這群戰士沒有片刻猶豫,下水挖石。
每個人渾身濘淖,指甲縫裡塞滿泥沙,不眠不休,這場洪災持續奮戰了二十多個小時。
雨勢漸小,水位下降,洪水已去。
戰士們精疲力竭,路邊席地而睡,一位老人走來聲音哽咽著說:“他們都還是孩子啊……”
冰辭滿身濘泥坐在地上遠遠看著他們,若有所思,就在這時一個小女孩扛著紅傘給她送來了一個蘋果。
“哥哥,我只有這個了,給你吃。”
小女孩笨拙地舉起右手向她行了一個軍禮。冰辭即使渾身疲憊還是笑了笑站起來,回了她一個軍禮。
寒勿虛弱地扶著牆出來就看見了這一幕,畫面逐漸與記憶中的人物重合。
“哥哥手髒,你自己吃吧!”
“不髒,我喂哥哥吃。”
“嗯,謝謝。”
洪水走了,村民們為大家送來了熱水,可是搬得動上百斤沙袋的手卻拿不起百姓遞來的水杯。
戰士們整整齊齊地站成好幾排,遲遲不肯伸出手,還藏到了背後。
只因為,怕這樣浮腫潰爛,鮮血淋漓的手嚇到他們。
可是這樣的動作怎麼瞞得過他們的眼睛,執意抓出來的時候所有人瞬間破防,抱著他們哭得泣不成聲。
這群華夏的軍人,年紀輕輕,最小的不過十九歲,就已經肩負起了家國天下。
災難無情人有情,完成護堤任務後他們想悄悄撤離,殊不知燈光照亮天地,徽城人民夾道歡迎。
冰辭坐在車裡內心平靜安寧。
“小哥哥真有能耐,搬沙築堤,跳水救人,疏通河道,臨走了還要再跳下去救一條狗,”寒勿和她坐在一輛車裡,腦袋自然地靠在她的肩上。
“隊長也很不錯,疏散人群,規劃堤壩,車堵決口,搭建臨時救助站,開閘洩洪,”冰辭沒有什麼情緒地說。
晏霽實在看不下去伸手就像把他拎起來,冰辭卻阻止道:“小霽,他現在還很虛弱。”
“還有力氣耍嘴皮子,我看他好得很,”晏霽狠狠瞪了寒勿一眼。
“寒少爺是軟骨頭嗎?需要靠著別人身上。”
“是的呢!”寒勿挑釁地看著他。
“你別逼我,來人,給寒少爺換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