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霽收到微信訊息立馬折了回來,冰辭已經完全被大雨淋溼,臉色凍得發青。
“仇哥快上來,給,毛巾,我先送你去酒店。”
“不用,直接去徽城,我跟你一起。”
“不行,那不是你該去的地方。”晏霽想都沒想一口拒絕。
冰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沒一會兒他就敗下陣來,語氣也沒有剛才那麼硬氣。
“徽城那邊現在形勢嚴峻,洪水洶湧,我不能讓你去犯這個險。”
“那他們呢?”冰辭眼裡透著一絲絲決絕。
晏霽被她問得啞口無言,眼前這個人已經打定主意,沒有人能勸得住她。
“我知道勸不了你,但是,你答應我,呆在後勤部,那裡也需要你。”
汽車在雨中疾行,車廂內誰也沒有出聲。
寒勿比他們更早到達災區,寒家保鏢也是訓練有素的隊伍,在他的指揮下搭救生艇救人,甚至為了堵住決口,連人帶車翻進洪水裡。
暴雨傾盆,晏霽帶著抗洪大軍千里而來,一下車,所有人爭分奪秒扛起百斤重的沙袋重築堤壩。
可是,暴雨不息,洪水肆掠,這些沙袋還沒有堆砌成型就被沖走,萬不得已,一個個抗洪戰士跳進洪流,用身體築起人牆,為他們的隊友爭取時機。
“少爺,晏家……派人來了,”寒家鏢頭語氣激動地說。
“嗯,全力配合晏家行動,把損失降到最低。”寒勿拿筆的手凍得發抖,雨水順著骨節罐進袖口。
另一邊,晏霽下達任務的一會兒功夫冰辭就不見了蹤影,他瘋了似的衝出臨時搭建的遮雨棚,只見翻湧奔騰的洪流中央飄著一個救生艇,而遊艇上的人毫不猶豫跳進洪水中撈起幾乎沉溺的人。
“不要怕。”冰辭緊緊抱著那人往救生艇那裡游去。
“那邊還有,下水救人。”
大雨滂沱,前有光著膀子身扛沙袋為他們阻攔洪水的隊友,後有義無反顧跳進洪流營救受難群眾的戰士。
天色黑暗,這一夜的燈光比任何時候的舞臺上的燈光還要耀眼。
晏霽眼眶猩紅一次次看著她深入險境,一次次握緊雙拳又鬆手,許多次他都可以讓人直接把她送走,不用再擔驚受怕她的安危,可是他沒有這麼做。
“霽少,你要實在擔心我們可以把仇少帶回來。”
“不用了,隨她去,群眾都已經轉移到安全的地方了嗎?”
“已經轉移,在你沒來之前,寒少已經做好了一系列部署。”
“寒勿也在這?”晏霽不知為何突然警惕起來,緊緊蹙著眉頭
“是。”
另一邊,寒勿一直咳嗽個不停,遮雨棚讓給了救出來的群眾,因為人手不夠,所有人都被派了出去,甚至,他自己也剛從水中出來。
徽城的夜很黑,冰辭和其他抗洪戰士從下游開始搜尋被水沖走的群眾,她的救生衣灌滿了水只能靠倒立才能把裡面的水倒出來。
“仇少,前面,”突然一個戰士大喊一聲,冰辭轉身就跳了下去,逆流而上往河水中央游去,其他人緊隨其後。
寒勿肩上扛著一個小孩,一隻手緊緊抓住一個婦女的手,另一隻手牢牢抓住樹幹,可是他已經能感受到樹幹的鬆動。再不想辦法,他們三個都會被沖走。
夜盲症讓他看不清周圍的環境,強撐意識不讓自己沉下去,他在賭,賭會有人來,賭自己命不該絕。
樹幹被沖垮那一刻,肩上,手上一輕,黑暗中,有一個人拉住了他的手。
“隊長。”
:()逆風而來,換爾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