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得了那街邊老者關於京城密道的線索,仿若在茫茫迷霧中覓得一絲曙光,當下也不及休整,旋即於縣衙內重新聚攏,圍坐於一張滿是劃痕、仿若承載過無數機密的舊木桌旁,就著昏黃搖曳的燭光,謀劃起下一步行動。蘇御劍眉緊鎖,目光如炬,率先開口:“這密道既是前朝遺物,入口定隱秘非常,且內部或有諸多機關陷阱,稍有不慎,便會陷入萬劫不復。”說罷,他微微轉頭看向林婉,目光中除擔憂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眉頭輕皺,嘴唇微張似欲叮囑又咽下話語,手上不自覺攥緊刀柄。此刻,他聽聞老匠人提及密道兇險,腦海瞬間閃過之前辦案歷經的諸多生死瞬間,那些血腥畫面與此刻未知密道的危險交疊浮現。那回在荒野破廟緝拿江洋大盜,對方窮兇極惡,刀刃砍來,險險劃過咽喉;還有查辦城南富商滅門案時,暗室中突如其來的毒箭雨,差些讓他命喪當場。但轉瞬,責任感如洪鐘鳴響,在心底驅散陰霾,眼神愈發堅毅,實難放心林婉涉險。
林婉似是讀懂了他的目光,深吸一口氣,胸脯微微起伏,眼神從猶疑到堅定瞬間轉變,攥緊衣角,那細微的顫抖洩露了她內心的緊張,卻被一臉決然掩蓋。慕容嫣見狀,“啪”地一聲將長鞭甩在桌上,揚起一陣灰塵,大聲道:“怕甚!咱們一路從京城殺到江南,又從江南折返,哪次不是險象環生?這次也定能闖過去,揪出那些藏頭露尾的傢伙!”眾人皆點頭,眼神中燃起熊熊鬥志。
一番商議後,眾人決定兵分幾路。一組由蘇御帶領,順著密道可能的大致方位,去尋城中知曉古建佈局的老匠人、老更夫,期望從他們口中撬出密道入口線索;林婉則與慕容嫣一組,前往古籍藏書閣,查閱前朝密道相關記載,試圖從故紙堆裡找出機關破解之法與路徑詳情。衙役們也沒閒著,四散開來,緊盯城中異動,尤其是那些頻繁出入偏僻之地、形跡可疑之人。
蘇御帶著手下在京城狹窄街巷中穿梭,日光透過屋簷縫隙,灑下細碎光影,仿若窺視著他們匆忙腳步。七拐八繞後,終於在城角一處破敗小院尋到老匠人。老人身形佝僂如蝦,滿臉皺紋仿若刻滿歲月滄桑,目光卻透著幾分精明。聽聞來意,起初他牙關緊咬,連連擺手:“那密道是不祥之地,多年前進去的人沒一個活著出來,莫要再提,莫要再提!”蘇御見狀,掏出一錠銀子置於桌上,緩聲道:“老師傅,此事關乎京城萬千百姓生死,若任由歹人利用密道作惡,京城危矣,還望您知曉的,都告知一二。”老人目光在銀子上停留片刻,終是長嘆一聲:“罷了,多年前我修繕城牆時,似曾聽聞地下有怪異聲響,位置大概在西街荒廢酒坊地下,只是那酒坊早年鬧鬼,無人敢近,具體真假,我也不敢斷言。”蘇御拱手謝過,率人匆匆奔赴西街。
與此同時,林婉與慕容嫣踏入古籍藏書閣。閣內靜謐陰森,書架高聳仿若要撐破昏暗屋頂,積年灰塵在光線中飛舞,似無數密語。光線透過彩色琉璃窗,在書架間投下詭異光斑,仿若神秘指引。二人埋頭書卷,林婉眼神急切又專注,指尖飛速翻過泛黃書頁,額上汗珠滾落,浸溼紙頁,翻動時揚起的灰塵在光斑中如幽靈起舞,刺鼻黴味縈繞鼻尖。就在找到線索那一刻,林婉只覺心跳陡然加快,似要撞破胸膛,腦海中家族蒙冤受屈的往昔慘狀走馬燈般閃過,想到家族沉冤或能借此揭開,雙手不受控地微微顫抖,不單是緊張,更有即將靠近真相的激動。慕容嫣看到林婉這般模樣,興奮地一拍手,揚起更多灰塵,臉上綻出大大笑容,露出兩顆虎牙,眼睛亮晶晶道:“婉妹,就知道你行!咱這下可算抓住那神秘密道的小尾巴咯!”林婉這才緩過神,忙道:“快,咱們得趕緊與蘇御會合。”
西街荒廢酒坊,門板腐朽,搖搖欲墜,周圍荒草叢生,瀰漫著腐臭與死寂氣息。幾隻烏鴉在屋頂呱呱叫,盤旋不去,冷風灌進領口,帶著腐朽氣息,仿若死亡預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