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入學後日子不多,班主任劉文祥組織全班去星海公園看大海。估計是學校組織分批去的,因為那天就我們一個班,其他班不可能不去,只是不知道其他班都是哪天去的。車費是劉老師統一拿的,看來是學校給報銷的車費,還真講究。從學校門前的白山路站坐三路有軌電車直達星海公園,每人4分錢,全班1.28元,來回2.56元。但這是學校的一片心意,也是對學生的關愛。
學校考慮的相當周到,因為新生都是來自全省各地,況且大多數都是農村學生,幾乎沒人到過大連看過大海。既然來到大連,那麼看大海就應該是當務之急的事。看來學校領導知道同學們的迫切心情。
大海應該是什麼樣子,我們在地圖上看見過是藍藍的顏色。實際是藍的嗎?我們村前的小河是清澈透明的,村西頭大水坑是土黃色的。
好在10多分鐘就到了星海公園,大海的神密面紗馬上就被揭曉。剛走下電車還沒看到大海就迎面撲來一股特殊的氣息,好像是海帶味,還有點黃花魚味,似乎有點鹹,總之說不清楚。素來沒聞到過這種氣味,我索性將其命名為“海味”,也就是海的味道。
當時的星海公園沒有什麼大門及門票之類的說道,隨便進出,如入無人之境。但是,我們則站成兩排隊形,邁著整齊的步伐,表現得很有素質,因為我們胸前掛著“旅大衛校”的校徽,總得有點形象和氣質。
拐過彎道,眼前立碼出現了一片汪洋大海,一望無際,碧海藍天,天水一色,波瀾壯闊。此時此刻的心情突然變得像浩瀚的大海一樣海闊天空。這是我從來未有過的心情,只感覺大海的偉大,海納百川,而一個人則顯得非常渺小,小得不值一提。
面對無邊無際的大海,本應吟詩一首,可惜只有瞠目結舌,目瞪口呆,很多好詞句都跑得無影無蹤。我還曾誤認為自己的寫作水平不錯,面對大海卻理屈詞窮,還是留給文人墨客們去形容吧,以免委屈了大海。
從前,我感覺世界最浩瀚的是天空,今天,我感到世界最浩瀚的是大海。大海也讓我感受到比大海更浩瀚的還有我的胸懷,乃至心曠神怡。大海的遠處天水相連,那應該就是海平線了。由於朝陽是山區,雖然生活在大地上18年卻沒看到過地平線。由於地球是圓的,地平線就是圓的切線。
星海公園是大連的主要浴場之一,時下雖然盛夏已過,但洗海澡的人仍然很多。這天,我們沒有洗澡的計劃,只是先與大海見個面,也算是拜訪了敬畏的大海。
雖然以後上體育課時會有專業老師教游泳,但很多同學還是嘗試著挽起褲腿體驗一下海水的感覺。朝陽人就比較實在,我直接嚐了嚐海水的滋味兒,有點鹹,好像微帶點苦,這也算與大海的第一次親吻。
之後,學校上體育課經常去星海公園。仇洪久老師是游泳教練,蛙泳、側泳、自由泳、仰泳等泳姿樣樣俱全。很多女同學不敢下水,因為我有大水坑的狗刨基礎,也算派上了用途,起碼敢下水,淹不著,總算接受了正規訓練。自從學會點游泳以後,可算是壞菜了,我變成了游泳狂,成了癮,幾天不去星海公園渾身難受。但星期天只有一個,只好在中午休息時間去。
1964年暑假回皮杖子沒有了游泳的場所,曾幾次騎腳踏車到東大橋下邊大壩籠子水深處洗澡。朝陽的第一個露天游泳池在現在的商業城後面,但水太淺,跳水時撞了頭頂大包,再沒有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