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的人,醫學院學中醫針灸的,有著豐富的人生閱歷和行醫經驗。
於是就鼓動先生找臧醫生看病。一打電話,就聽見熟悉的南京腔──一個神叨叨的南京老太。預約了門診時間,第二天下班後,我先生就去找臧醫生針灸了。
臧醫生的診所就設在自己家裡,客廳的一角就是臧醫生的診所,牆上懸掛的行醫執照,銀針盒子,拔火罐,艾草,消毒酒精,外加一些醫用綿球、小型器具等,就是臧醫生的全部行醫家當。
臧醫生的行醫場所和醫療器具真的是很簡陋,與那個裝飾講究、寬敞豪華、裝置齊全的運動理療中心無法相比,真是天壤之別,這種區別也許在某種程度上反映了西醫和中醫的外在表現形式和現實處境,也許從另外一個層面上折射出兩個不同的醫療體系的各自特點,以及迥異的醫療理念。
臧醫生也看了我先生的X光片,尋問了病情,病史,然後想了一會兒,就開始和我先生討論治療方案。接著開始給我先生針灸,一邊行針一邊給他解說治療步驟。
臧醫生告訴我先生,你這個有病的肩膀上的筋脈都淤住了,所以才很痛,首先需要減輕你的痛苦,我先給你打通你的筋脈,然後我們再逐步治療淤住的肩囊。
我先生說,行啊!你說怎麼治療就怎麼治,我信得過你,就交給你了。
臧醫生一口氣給紮了十幾針下去,一邊扎一邊跟我先生用南京話聊天,不知不覺一個小時下來,我先生沒有再象做運動理療那樣疼得鬼哭狼嚎,卻感到整個肩膀象通了電一樣。
針灸完畢,胳膊火熱,反應強烈,我先生憑直覺感到有希望!
第一次針灸完畢,醫生囑咐,回去後儘量不要太活動肩膀手臂。我先生一聽,哎?這中醫跟西醫真是南轅北輒啊,西醫運動理療那兒要求是要不停地活動,這邊中醫針灸禁止頻繁活動,真是各莊有各莊的高著,各自有各自的一套。
三次針灸下來,疼痛減輕,我先生開始喜形於色,說這祖國醫學真奇妙,立竿見影,比那運動理療見效快多了,且不用上刑,減少不少皮肉之苦。一受鼓勵,跑臧醫生那裡更勤快了,本來一週兩次,跟醫生商量改為一週三次。在以後的針灸治療過程裡,臧醫生又增加一些新的穴位,並施以艾草炙燻、拔火罐等傳統中醫方法,老公肩膀後背多出幾個紫紅的淤血印子,肩膀的疼痛感降低到零。
針灸出診費每次45美元,拿著臧醫生給開的收據,我先生抽空給保險公司打了個電話,詢問針灸治療費用報銷問題,答覆是;中醫針灸保險公司不cover(覆蓋),說明白了就是病人如果進行這類治療,保險公司不支付診費,全部要自費。自費就自費吧!只要能把病只好,花多少錢都值。
十次針灸一個療程下來,我先生個人感覺折磨已久的肩膀疼痛完全消除,肩臂也開始鬆動,治療效果非常明顯。這時候我先生的手可以抬到“毛主席揮手指方向”只是手臂上抬還不能恢復到正常位置。
“為什麼我的手臂還不能完全抬起來呢?”他問臧醫生。
臧醫生說,根據她的經驗,針灸治療所謂的“五十肩”,一般一個療程十針肯定會痊癒,我先生的病有些耽誤了,就是說治療遲了,如果是剛發病就來針灸,立竿見影,效果會更好。
早知道當初---不說了,吃一塹,長一智。
又經過一個療程的治療,我先生的右肩膀完全恢復,以後幾年下來,再沒復發過。
回想起當初治療“五十肩”的全過程,感覺就這一個具體病例有機會比較一下中醫和西醫的治療方法,醫療理念,真的是一段耐人尋味的經歷。
有時候,我們家人說起這事,我忍不住會拿當時的一些典故說事,與先生打趣,說:“啊?當初那個整天嗨黑特肋的人怎麼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