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站在距離和自己有五,六步之遙的她,意味深長道:“今日,你開心嗎?”
用力點頭“嗯”了一聲的趙甜兒,徐徐走到他右手邊的椅子上面坐下,面色凝重的有一番她自有的感嘆道:“我本以為自己一輩子都是奴婢,一輩子都是不被人當成一回事兒。連做夢都不會夢到終有一日能夠和那一些身份尊貴的官家夫人坐在一起吃宴席。”
沒有強烈那種等級觀念的李文軒,很是難以理解她們這種自出生起就被強行給執行了尊卑觀念的感受。在他看來,不就是和有一點兒身份和地位的人一起吃了一個飯。至於這般感天動地的樣子嗎?
“蘇姐姐剛才說的話,有一部分也是甜兒想說的話。”微微低下小腦袋瓜的趙甜兒,帶有自言自語的講述方式,熱淚盈眶道:“她們這一些官家夫人何嘗像今日一樣的把我們當成人來看待?我們這一些人在她們的眼中,恐怕就是區區的十幾兩銀子而已。”
感覺到空氣中氣氛是越來越悲傷的李文軒,確實沒有料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一個樣子。去賀壽本就是一個應酬,卻回家後變成了趙甜兒和蘇媚娘二人的自我感慨和批判。自己就此保持著少言語的態度讓她們一個個的說夠。
想起劉家一名小丫鬟被劉管家如同對待畜生一般拉下去痛打的趙甜兒,突然打了一個害怕的冷戰道:“不知道劉家那一個可憐的犯錯小姐姐是生還是死?”
“多半,或許,她應該還活著。最多也就是給她一個懲罰。為此,好讓她能夠牢牢地記在心中。”說出這一番話的李文軒,連自己都不會相信還用來勸慰她道。
唉聲嘆氣起來的趙甜兒,不自覺的搖晃起頭道:“奴婢的命果真不值錢。被打死了,也不過就是像一條狗一樣的被人給拖去亂葬崗。這樣也就難怪會有冤魂厲鬼出來禍害人。”
真是特別不喜歡現在這種壓抑氣氛的李文軒,說出了不和曲調的話道:“臭丫頭,你才多大啊?就這般的感慨萬千。要是等你七老八十了,那還不把人給煩死啊!現在,你又不是奴婢,所以犯不著那麼去瞎想。”
抬起頭的趙甜兒,面無笑意的看向他道:“我知道自己命非常好,所以沒有當一輩子的奴婢。你能讓我脫了奴籍,好好的對待我。不過,一般窮人家的女孩子也就未必會過得比奴婢好多少。要是她們家裡面一困難,或者遭受了天災,那麼就會被家中父母首先給賣掉。想當初,我不就是這樣被賣進李家的嗎?這一旦被家人賣掉,那可全是聽天由命。我想她們中不會都像我這樣的好命。若是運氣不好就被賣進一戶糟糕的主人家,非但日日夜夜被打罵不說,而且還要被老爺或者公子……”
見到她沒有把話說完的李文軒,明知故問道:“會被老爺或者公子怎麼樣?你倒是把話給說完啊!這樣說話,說半句,留半句,真不好。”
“摧殘的生不如死。”補充出七個字的趙甜兒,臉色羞紅的沒有把原話給說出口道。
著實忍不住想要揭開她說謊話的李文軒,完全不覺得有什麼道:“死丫頭,其實你是想說,她們會被老爺或者公子肆意糟蹋吧!然後,被主人玩兒膩味的她們,隨隨便便的會再一次被轉手賣掉。要是運氣再差一些,就會淪落進妓院,日夜從事被不同主顧玩弄的下場。再不然,她們會像物品一樣的被主人給贈送出去。”
眼睛和嘴巴張得老大的趙甜兒,想不到他會給補充得這麼的全面。氣鼓鼓的她,知道他肯定又是在捉弄自己玩兒道:“既然你全知道,那麼還問我做什麼?”
摸著自己額頭的李文軒,佯裝出一幅酒勁上來的樣子道:“不但媚娘一個人喝醉,而且連我也喝醉酒了。所以,我說的話都是酒話,不可信的。”
“這那有喝酒醉的人會說自己喝醉的。”趙甜兒直言道:“哼,壞蛋。你就繼續糊弄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