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祺宮,小廳堂,已成了一個巨大的裁縫間。
牆上掛著各式各樣的面料,基本都是市面上沒有的:新引入的泰西羊毛織成的羊絨、防泰西船帆布料的厚實堅韌的帆布、32線及64線紡織機出品的“高支”棉布,內務府桑田莊園流水線出品的新式綢緞
還有各式各樣的成衣,琳琅滿目。漢服演變了數千年,款式多得數不清當然,這是對直男而言,小姐姐們個個都能如數家珍。因為御工坊“發明”了縫紉機和刺繡機、滾邊機,還有些新的拼圖和印染手法,成衣,具備了成為產業的可能。畢竟純手工的服裝,很難標準化的。
校哥兒面前立著一個軍系美少年。
黑色短靴,扎著抽帶式綁腿的黑色寬襠褲,大紅色雙排扣翻領羊絨薄上衣,腰間寬闊的牛皮皮帶,一邊掛著沉甸甸的定裝子彈,一邊是一柄短劍。
頭戴黑色羊絨寬簷帽子,是明軍飛碟帽的收縮版設計。
這長腿歐巴,身姿挺拔,劍眉星目,好不颯爽。
王若楠穿的是校哥兒和她的鐘妃所設計的新軍禮服。當然,真上戰場,羊絨大衣就會變成厚厚的帆布上衣,套上皮甲,戴上飛碟帽和麵甲。冬天則換成修身版的墊鋼片棉甲戰袍。
“楠哥兒真好看”
一個小小少女,從屏風後鑽出來,猴子一樣爬到王若楠身上
“啪嘰”
猴子深深的一口親在王若楠臉上
這無法無天的,自然是校哥兒十歲的妹妹,樂安公主朱徽媞了。
“皇兄,請將此人賜予我,做個駙馬”
王若楠一隻手就拎起了朱徽媞
“你這潑猴,討打!”
眾女子鬧做一團,校哥兒一把拉過了王若楠,仔細端詳
“我說兄弟啊,這身軍裝,可還便於行動?”
“甚好,打拳舞棍都沒問題,就是腋下有點緊”
鍾菱兒趕緊過來記錄。
“若是前片內裡鑲嵌甲片,可會沉重?”
“不成,臣妾將後排做長,前片做短,亦是壓不住”
看來禮服只能做禮服,還是牛仔褲式的帆布,比較實用。
皇帝來,似乎有正事,皇后飛了一個眼神給校哥兒,帶著眾人退下了。
李清平沉默無言,海棠兒卻尋機在校哥兒腰間掐了一把。
剩下三人,王若楠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三角場面,有點手慌腳亂。
“我去練功了”
大下午的練什麼功,好的吧,核對了一下軍服的細節,楠哥兒落荒而逃。
“陛下怎麼大白天就來尋臣妾了”
鍾菱兒撲閃著大眼睛,狐疑的看著她的夫君。
額,平日校哥兒都是夜間才來此處“寢室”。確是寢室,只安寢,不傷身。
她個頭很小,抱起來很輕,像只寵物。
“你父親那邊,開設的布莊衣坊,生意可還好”
“有陛下照拂著,與內務府合股,生意可有不好的道理?”
鍾國丈是個厚道人,當了皇親也不願借勢欺人,做的是長久的生意。
“朕想著,要加大力度,將店鋪開到南直隸去,越多越好”
“父親說,和氣生財,若到了南直隸,搶了人家生意,御史們又會說皇親國戚與民爭利了”
“呵呵,菱兒你想啊,咱們這布料成衣,售價遠遠低於市價,讓更多人都買得起,明明是造福百姓,怎會是與民爭利呢”
“父親就是不想讓陛下為難”
“不為難,你知道李永貞到了鳳陽,修整百萬畝皇莊水利,大種新糧,朕遣了一支新軍,將那鳳陽衛重新整頓,估計半年後就能成軍了。盧壽當南京鎮守太監也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