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鱗啊!瓦啊,積細郎,謀羅應了,老積吊密呀,謀羅應了,夥瓦啊積爺戈予廢,細啊細積爺霍密瞎呀!”
(大人,我這一生全毀了,留這條命也沒用,求您給個機會,讓我死前挽回點名聲)
一個行屍走肉一樣的人,淚流滿面,跪在蔡復一面前,用兩人共同的鄉音低聲哀求,那是成都城下被奢崇明牽著遛城的前總兵黃守魁。此人殺不殺無所謂,當個人情扔給了蔡復一,身寬體胖的朱燮元,沒能理解蔡復一怪異面貌下的驕傲內心,這反倒加深了二人之間的隔閡。
明軍收復全川,黃守魁這種汙點軍將大約有百多人,山路運糧不易,都當民夫使用。而今日,黃守魁作為這些民夫的代表,前來請戰。
水西山巒重疊,河流縱橫,高原、山地、谷地、平壩、峰叢、岩溶簡直是地形百科全書,當年為提防安家而密植遍地的衛所,倒成了對方抵禦的屏障。
攻城不如攻心,昨日的“阿加”、“嘎西”們搖身成為明軍的精兵,對著這邊不斷喊話,於是守城的“曲諾”平民心思開始動盪,硬寨也就沒那麼硬了,當白桿兵乘著夜色摸上山頭,一鬨而散的場景開始出現。
所以,眼前這座險峻的七星關,換了一波絕不會動搖的守軍,那是小頭人安位的舅舅奢崇明,以及那些老巢被端的扯勒族人。箭石如潑雨,擂木如冰雹,明軍在此遇見了強烈的抵抗。
“奢崇明你個王八蛋,敢不敢和林北單挑?”
當黃守魁穿上了久違的山文甲,立到城下大聲挑戰的時候,城頭兩邊,不約而同發出了鬨笑聲!
“龜兒子,你的小妾又白又香,我一晚上能睡好幾個呢”
奢崇明學著明人的樣子,站在城頭大聲的嘲弄。
“塞林老木!奢崇明,林北來了!”
黃守魁好像沒聽到鋪天蓋地的嘲笑聲,順著勾梯,一步步向上爬。
奢崇明輕蔑的踢出一塊磚頭,兩磚磚頭,砸得對方頭頂的盾牌咚咚作響。貓捉老鼠,要好好玩一玩。他本就是西南有名的猛將,打個酒囊飯袋綽綽有餘。
黃守魁爬上了城頭,只有一秒,一把長矛輕輕一挑,他的盾牌就飛到了空中。
“綁起來,讓他好好看看,看我怎麼睡他婆娘!”
黃守魁輕蔑的一笑,拉開了身上的甲冑,裡面閃著火星,那是燃燒中的一排萬人敵
“賽!林!老!木!”
這是黃總兵留給世界的最後一句怒吼
“轟”,火光炸起
當了一百天大梁王的奢崇明,就此被這句“塞林木”帶走,明軍源源不斷爬上勾梯,七星關破!
數日之後,追著安邦彥一路向北的戚金、孫傳庭,與朱燮元、蔡復一、秦良玉匯合,本該在歷史上糜爛十多年的奢安之亂,從一開始就被掐滅了火頭。
但這並不是結束,而是另一場亂局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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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萬兩”
“十一萬兩”
“十二萬兩”
“十五萬!”
“十六萬”
這是十七世紀的撲賣現場,位置是山西大同府,大同軍鎮駐地,撲賣的是軍戶改民戶之後的衛所土地。
在孫承宗的鐵腕之下,薊鎮已完成了土地清理,擼掉了三成侵佔土地的世襲軍官,還有些軍、民性質不清的土地,大都拿不出十年賦稅憑證,被強行沒收,然後公開撲賣。起先還真有些人來參與,後來據某位不願透露姓名的英國公放出風聲,買地的人來自於宮中,於是大多參與者就識趣讓路了。薊鎮繞著京城,不用猜就知道原先侵佔,而今還想再侵佔土地的人是誰。
結果是,薊鎮一圈,又開出了好多皇莊,以及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