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告訴安家,再好生想想吧,這皇帝的怒火,當如何平息”
“小人愚鈍,還望督撫指點迷津”
“奢香夫人的香火,定要妥善延續,只是這水西,還是太大了”
先前奢崇明的永寧,相當於兩個縣的面積,而今被明軍攻破之後,留給奢家延續香火的,大概還有一個鄉的地盤。若以此類推,安家原有的地盤大抵有一個州府,那麼能保留的,絕不會大於一個縣。
陳其愚失魂落魄,轉身待走,走了兩步,又折返了回來,跪在地上
“小人斗膽,朱大人先前有《定西南策》,諫言西南諸土司當以大化小,如推恩令般層層分封”
“你何以知曉?!”
朱燮元皺起了眉頭
“大人賢明遠揚,我等十分仰慕,故而大人文章,多有收集留意”
“那你等,又是何意”
“小人願戴罪立功,聯絡各大諾臣,施行大人之良策”
朱燮元微微一笑,隨後抿了抿嘴
“此乃國之大策,老夫豈能擅作主張,先等聖裁吧”
陳其愚滿懷心事的走了。隨即朱燮元讓人撤走屏風,屏風後赫然坐著五個人。
蔡復一、秦良玉、戚金、孫傳庭,還有王三善也趕來了。
“這廝奸猾無比,還百般貪婪,身為漢人,卻比奢崇明、安邦彥這些土人更為可惡!”
戚金老將非常憤慨。王三善卻撫手叫好
“朱大人的定西南策,真是妙計,將那些大土司分封為若干小土司,叫他地界交錯,虎狼相爭,如此西南再無大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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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一看,朱燮元、蔡復一、孫傳庭三人都在怪異的看著他
“陛下言,雖然他們不反朕,可打來打去,生民何苦,郭嘉何益?”
“陛下之意,不僅是改土歸流,還要解救田奴,為他們分發田地,教他們種植新糧從此各族一家,繁榮西南”
“我等,任重道遠矣”
他們一人一句,叫老王呆了,他名為欽差大臣,卻是最不瞭解皇帝心思的人。尷尬的還有秦良玉,都在大談改土歸流,可她自己也是和奢崇明一樣的大土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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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滾煙塵翻起在鎮沙城外,那些來犯的科爾沁騎兵很猥瑣,停留的位置正好避開了菱堡的射程。
更猥瑣的是,一支小部族被他們捆綁在馬前,肆意鞭打,那是又一群投奔鎮沙城的牧民。
哭喊聲中,科爾沁騎兵耀武揚威。
簡易的城門開啟了,鎮沙城聯軍魚貫而出,城下列陣,正中的主帥大纛,是“遼東總督”
熊延弼冷冷的看著來犯之兵,剛要下令,一匹快馬匆匆趕來。一位身材高大的虯髯客,走到他身邊,耳語了兩句。這人就是那位投資建設鎮沙城的張老闆,張忠賢。
熊蠻子雙眉一皺,揮了揮手,一個傳令兵跟著那張老闆匆匆而去。
“嗚嗚~~”“嘟嘟~~”
雙方都各自整軍,科爾沁人用的牛角號,鎮沙城用的是銅號。
猥瑣的科爾沁人,率先將那些被擒的牧民趕了過來,讓他們衝陣。但聯軍卻都是騎術嫻熟的,一聲號響,讓開了中間的通道,任那些牧民穿陣而過,草原上的牧民們都是熟悉征戰的,按指示來到城牆下,安靜的候在一邊,並不擾亂戰場。
鎮沙城雖為聯軍,但都是清一色的紅衣黑甲,倒是那來犯的科爾沁人,皮袍灰撲撲髒兮兮的,都看不出本色了。看來這兩年當後金人的走狗,日子並不好過。
紅灰兩股潮水,在積著薄雪的大地相互衝擊,人仰馬翻,亂做一團。
“轟!”“嘭!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