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聲戰鼓中,那一群群黝黑的兵蟻,扛著大梯,又衝到了城下
“開槍,放箭!”
不等奢軍靠近,明軍的箭雨就開始打起了招呼,不斷練習的民壯們,而今準頭好多了。
而身穿鴛鴦戰袍的明軍,也紛紛拿起了火槍
“砰砰”“篤!”,“篤!”
弓箭火槍的效果並不好,要麼都紮在盾牌上,或者只是將盾牌打裂,西南使用的火槍還是二十年前萬曆三大徵的配備,還沒經過校哥兒的升級。
少數中箭或中彈的奢軍,就算倒下了,也是悶聲不吭,餘者毫不停步。
“哐當!哐當!”
很快那些長梯子就搭上了城頭,反彎的長鐵鉤,搭在了城頭上。明軍的推杆一搭上去,果然推不動。
“嚯哈”、“殺!”
各種語言從梯子下傳來,那些奢軍,頭頂藤牌竹盾,嘴裡吊著彎刀,猿猴一樣敏捷的爬了上來
“莫慌!組長槍陣!將龜兒子捅下去!”
一個身穿山紋甲的明將大喝一聲,揮起一杆大刀,將第一個躍上城頭的黑影斬為兩半。這是明軍指揮使,冉世洪。
“瞿英、雷安世,組三才陣,盯著梯頭!”
明軍甲士三人一組,各守住一段牆頭,揮舞刀槍,招呼爬上來的奢軍。
這些都是朱燮元精挑細選的老兵,配備全套鐵甲,對上爬城的奢軍,正好碾壓。鐵甲很重,捱上對方几刀沒事。而為了便於攀爬的奢軍,身上最多也只是皮甲,不經砍。
有了這些帶頭者,青壯們膽氣頓生,拿起長槍就捅,一個人捅不到,可是整合槍陣,五六個人對著一個梯頭一起捅,還怕捅不到?
“龜兒子,給老子下去”
奢軍自然也有勇士,身手靈活的躍上牆頭就是一頓翻滾,躲開了長槍,與民壯們殺成一團。但初受訓練的民壯們,牢牢結陣,奮勇拼殺,卻也無人退後。川人雖然喜歡安逸巴適,可危急關頭,從來就不缺血性!
“滾木,擂石”
一段段圓木,一塊塊石頭,順著那些梯頭就砸了下去,一砸就是一串。
但還是有奢軍陸續爬上了牆頭。
“嗚~嗚~嗚!”
見勾梯奏效,奢崇明心中大喜!決定梭哈了!明軍畢竟人少,可以以量取勝!
“殺!”,“殺!”,“殺!”
大旗一揮,那些候在城下的奢軍全部動了,如海浪層卷,驚濤拍岸,上千部梯子都往成都城牆上搭。成千上萬的黑蟻,很快將要覆蓋整個牆面!
“火器齊射!開炮!”
沒得選,朱燮元也得跟著梭哈了!
“砰砰!嘭嘭!pong!”
成都城頭硝煙瀰漫,各種不同的火器,匯聚成為一曲交響。
明軍的火器千奇百怪,充滿想象力:多管迅雷銃是將八九根槍管和盾牌連在一起,很重,開槍者躲在盾牌後跪蹲著,一根根點放;猛火油櫃是個裝火油的大箱子加一根噴管,像個大型滅火器,卻是用來放火的;一窩蜂也是個箱子,放滿長箭,背後是火藥,所以一點火就成了一窩亂飛的火箭;神火飛鴉則是竹翅膀的小飛機,以兩翼下的火藥管噴射動力,至於飛到哪裡呢,那就隨緣了。
作為西南大城,這些火器都有庫存,加上各種版本的“萬人敵”也就是大號手榴彈一起施放,成都城頭變成了大型煙花現場。
然後也成了奢軍的火災現場。
如三國演義裡的描述,做藤甲的藤條需在桐油中浸泡,方能堅如金鐵,故而親水,怕火。而奢軍除了藤牌,還有些竹盾大約也經過類似的工序。總而言之,粘上煙花,它們就著火了。同樣,那些鐵鉤鎖住的竹梯,沾上了火油,也不能倖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