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
看著眼前紀曉嵐一副憤世嫉俗的酸腐模樣，和珅是滿心無奈，只能舉起酒杯：
“行，君忠我奸，君廉我貪，君賢我惡行了吧？天下清明給你佔光，天下惡名被我佔光，既然如此，你我豈能不飲上一杯？”
見和珅舉起酒杯，已經連喝三杯的紀曉嵐，再次舉起酒杯：
“好，飲上一杯。”
和珅的酒，可不是低度數的濁酒，而是高度數的珍釀。
四杯酒下肚，紀曉嵐的臉上多了幾分微紅，但目光炯炯有神，爛若大星！
“和大人，咱們還是說些正事吧。”
和珅點點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說。”
深吸了一口氣，紀曉嵐神情認真。
目光死死的盯著和珅，彷彿此刻他不是大牢中的犯人，而是審訊和珅的刑司：
“燕城這些貪官，將人吃的糧食換成了牲口吃的麩糠和草料，這件事，和大人可知道？”
和珅點點頭，小口喝著杯中的酒：
“我知道。”
深吸了一口氣，紀曉嵐氣勢如虹，繼續逼迫對方：
“和大人既然知道，就不覺得慚愧嗎？！”
而面對紀曉嵐的以聲壓人，此刻的和珅神色如常，沒有絲毫變化，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只是平靜的說道：
“不，我非但不覺得慚愧，反而倍感欣慰。”
看著和珅這一臉平靜的樣子，猶如一拳砸在了棉花上，紀曉嵐的臉色有些難看：
“為什麼？”
看著紀曉嵐這彷彿吃屎了一樣的表情，和珅心中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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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曉嵐和自己是老對手了。
雖然這些年鬥法，自己輸多贏少。
但這都是智商上的差距，而不是能力上的差距。
和珅對紀曉嵐的瞭解，絕對比紀曉嵐對和珅的瞭解多。
他很瞭解紀曉嵐的手段，所以絲毫不懼。
看著眼前義正言辭的紀曉嵐，他心中甚至有種想笑的感覺。
但下一刻，和珅搖搖頭，他抬頭看著紀曉嵐的眼睛，眼神無懼無畏，沒有絲毫愧疚：
“紀先生有所不知，這一斤口糧，能換三斤麩糠，這就等於原本能救一個人的口糧，現在能救三個人。”
話音落下，紀曉嵐臉色一變，他憤怒的吼道：
“可麩糠是給牲口吃的，不是給人吃的。”
和珅眉頭一挑，他看著對方，冷笑了一聲，反問道：
“紀先生，災民還算人嗎？”
此話一出，憤怒的紀曉嵐，猛地一拍桌子：
“你說什麼？！”
而看著此刻紀曉嵐難以置信的眼神。
和珅搖了搖頭，神色如常的再次說道：
“我說什麼，紀先生肯定是不知道的，因為你沒經歷過，不過你可以問問小何，他會告訴你什麼是災民。
行將餓死的人，已經不是人，是畜生。”
說著，似乎想到了什麼，和珅再次看向紀曉嵐。
他的眼神中沒有憐憫，而是一種見慣了的冷漠：
“紀先生可曾知曉，災區死了這麼多人，為什麼見不到這些人的屍骨嗎？
雲州府外的城隍廟就有一口鍋，隔三差五就會煮一鍋肉。
你說麩糠是給牲口吃的，但你知不知道，只要能活著，麩糠都是好東西！”
和珅的話，讓紀曉嵐大為震驚，一方面是震驚災區的百姓居然生活的如此艱苦，另一方面方面……
“這話出自和大人之口，真是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