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芙走進浴室褪去作戰服,解下束胸帶,鏡面裡映出一具盈潤柔白的窈窕女體,她用水打溼額邊碎髮,又順著側頰向後探去觸控隱藏的腺體,不像白日裡那般炙熱滾燙,彷彿回到了最初的模樣。
安芙像一尾白嫩剔透的魚兒潛入放滿熱水的浴缸裡,後腦抵住漆白缸壁,墨色的發溼淋淋地披在臉側,兩頰被繚繞的熱氣蒸騰出一抹嫣紅。
水中抬起一隻細伶纖細的手臂,綴著流光的水意從指尖傾瀉而下,宛若墜落的銀河。
每次出完任務,安芙總會有殺戮欲沒有被完全填補的不滿足感,但是她能忍受這種感覺併為下次的“食物”騰出足夠的耐心來迎接屬於她的盛宴。
但這次,她的慾望核心似乎發生了不可逆的偏移。
安芙再次閉上眼埋進水裡,潮溼的黑髮在水面波盪起伏,像綻放的黑色花柳。
恍若身處深海,鹹溼的海水滲透靈魂,安芙感覺自己的身體又沉又重,彷彿被吸入漩渦,眼皮也沉得抬不起來,她的四肢在漸漸縮小,吸飽了液體,意識困入窄小的空間。
安芙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一隻雪白的貓。
她在水裡渾渾噩噩地睜開眼,刺骨的冷意鑽入毛孔,被水浸溼的柔軟毛髮沉沉浮浮,幾縷纖白長毛晃進眼底,一時間覺得有點眼熟。
似乎在哪裡見過。
安芙遲鈍地思考了幾秒,逐漸意識到她的意識再次附身於精神體上。
白色長毛貓。
明明上一秒還在洗澡,此刻卻變成了一隻貓。
安芙本身是不怕水的,但或許是因為貓的天性使然,加上水溫突然降低至接近冰冷的狀態,她下意識地在水裡撲騰起來。
粉嫩的貓肉墊觸驀地觸碰到一具柔韌緊實的身體。
觸感並非纖細柔軟,而是骨骼修長,覆蓋的一層肌肉如崑崙山脈般起伏有型,不是她所熟悉的身體。
這是一具陌生的,屬於男性的軀殼。
一隻冷白瘦長的手在水裡準確無誤地抓住白貓的後脖頸,將她從水底提起,腕骨凸起,黛青色的血管爬上肌膚,有種異樣的病態。
安芙渾身上下都溼漉漉的,蓬鬆滑順的長毛緊貼著皮肉,呈現出圓潤實心的貓體,像在冰湖裡滾落的雪球。
她甩了甩溼透的毛,入目的是一間全然陌生的浴室,浴缸,而後稍稍抬眸,撞進一雙淡漠清冽的眼睛。
那雙眼睛的主人微垂著眼,冰冷又漫不經心,安靜地自上位俯視她,瞳孔中倒映出她的模樣。
低垂的眼睫宛如鴉羽,末梢墜著瑩瑩水滴,凝結了些許光暈,也不知是原本就沾上的,還是剛才安芙搖頭時濺到的水珠。
或許是長時間泡在冷水裡,那隻握在安芙後脖頸的手冰涼得毫無溫度,讓她打了個寒顫。
安芙沒有掙扎,幾乎是以溫順的姿態被蘇樾捏在掌心。
正值初冬,為什麼還會有人泡冷水澡?
哪怕是再強悍的體質,也禁不住這般作騰。
也有哨兵會在情緒不穩又無法及時找到嚮導疏解的暴躁狀態下選擇沖洗冷水澡。
但安芙沒在蘇樾身上感覺到任何情緒波動。
他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平靜,哪怕他的浴室裡出現了一隻通體雪白的長毛貓,卻不見半點訝異。
不是誰都能看見安芙的精神體,至少在遇上蘇樾之前,她的精神體無人可察。
可在上次莫名闖入他的臥室後,她的精神體似乎與他建立了某種奇怪的聯絡。
安芙能附身到自己的精神體上,與蘇樾直接發生接觸。
她細細感受了一下四周,沒有發現其他精神體的存在。
安芙還沒見過蘇樾的精神體,也無法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