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住她的手將她往裡頭一推,“進去看看,有沒有喜歡的,買幾支筆和一袋紙作畫解悶也挺好呀。”
邱蘭抽了幾張紙幣,將裝著零錢的布包留給她,隨後去了附近一家糖鋪,“小安先看著,我去買點東西”。
文具鋪裡沒有正規的素描紙,只有老闆自制的白紙,質感有些粗糙,卻也厚實。
知安撫摸著紙的邊沿,紙面親吻她指腹的紋路,烙下粗糲綿長的熱度。
指尖在空蕩蕩的白紙上輕拂而過,恍若繾綣地觸碰著愛人溫柔的眉眼。
等邱蘭拎著一個布袋子回來,知安仍是站在原地。
邱蘭笑眯眯地拉起她的手,轉頭對老闆笑道:“買一袋紙和鉛筆,質量要好點的”。
知安搖頭想說不用買,邱蘭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小安啊,蘭姨以後也買不了什麼東西給你了,在最後的時間記錄下這裡的風景,以後拿出來看看,能想到曾經還有我這麼一個老太婆呀”。
邱蘭知道她要走了,未言不捨,自始至終都是笑容滿面,“小安是個好孩子,我知道你放心不下,但還有重要的人,重要的事在等著你”。
邱蘭笑得很欣慰,彷彿是為自己的孩子擁有了有意義的東西併為此前行而感到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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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安神色認真地望著她,目光專注,“蘭姨,我會回來的”。
邱蘭笑而不語,不多時遠處傳來王世陽的呼喚,“邱阿婆,咱們該回去了!我先送你們回家,今天進了好多貨呢!”。
剩下的兩天時間裡,知安沒再出過遠門,整日坐在院子裡畫風景。
邱蘭忙忙碌碌地織著衣服,夜裡歇息得也比平日晚了。
知安織了一條米色中長款圍巾送給邱蘭,手法尚且細緻,偶爾有地方鬆散也無傷大雅。
邱蘭樂呵呵地戴上脖子,圍了兩圈半還稍有餘長。
知安低頭幫她整理圍巾,輕聲說:“蘭姨,等我回來再給您織一條”。
邱蘭笑著說好,“這條也很暖和了,我呀,不貪心的”。
在最後一天,知安給邱蘭畫了一幅人物素描,每一個細節都處理到位,肌膚紋理以假亂真,神態形似真人,善眉慈目,栩栩若生。
知安抹去了那條猙獰的傷疤,化作一株清秀的白玉蘭靜綻於老人慈祥的臉龐。
邱蘭捧著這幅畫愛不釋手,碰巧王世陽來此處送魚,邱蘭跟著他上了趟街去照相館將這人物像細細裱了起來,回來後掛到屋裡正中央的牆面上。
邱蘭每過一段時間就會用乾淨的布頭擦拭畫框,生怕上面落了灰。
天色將暮,王世陽領了個老師傅前來裝座機,他站在門外撓撓頭,對知安說:“上回我載阿婆去裱畫,她提起要在家裡裝個座機,正好我鄰居是專門做這個的,就帶過來了”。
晚飯是四個人吃的,王世陽留下來幫忙端碗盛菜,老師傅帶了一壺酒,一老一小拼了大半瓶酒,不顯醉意。
待天擦了黑,群星隱爍,王世陽扶著老師傅上三輪車,在屋前與邱蘭和知安道別,臉龐子染著酒色,“阿婆,我改日再來啊!還有安姐姐,下回想請你給我也畫一幅畫呢,我付錢的!”。
他捂住嘴巴打了個酒嗝,不太好意思地傻笑起來。
邱蘭笑著拍他的肩膀,“回去路上騎慢點,看看好,改天來拿柿子餅”。
“好,好”
等王世陽出了路口,邱蘭回過身看向知安,“小安,時間差不多了,收拾一下,我送你去海岸”。
鄭莠讓知安在岸邊等她。
邱蘭回了趟屋子,出來時手裡拎著一個鼓鼓的布袋,胳膊上搭著條圍巾和毛帽子,她笑吟吟地把帽子戴到知安頭上,又將